外面的雨声，在书房内隔音墙的干扰之下，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整个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蒋默川翻动书页的声音。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本文学名著。
那是一本俄罗斯的近代名著，书名的一页，不知为何，竟然早就已经不翼而飞。
林栗走到蒋默川的身前，好奇地看着那本书，问道：“这是什么书？”
“你的问题还真奇怪。”蒋默川将书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回侧面的书架上，确认放得整齐了以后，这才转眼看着林栗，说道：
“嘴上说的是关心你父亲的事情，结果你的焦点，好像并不在那件事情上面。”
“我的焦点在哪儿，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么。”林栗的焦点，永远都是蒋默川。
只要蒋默川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是可以将所有世俗中人所谓重要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的。
或许正是对这份感情太过于重视，很多时候，她也才会在经历一次次的失望以后，显得格外的沮丧。
“算了，或许你真的不明白。”林栗知道，即便是解释得再怎么清楚，如果对方的心里缺乏热情，也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蒋默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林里的书架中来回的穿梭。
林栗也只能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的沉默，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到何时才能结束。
终于，蒋默川再一次拿起一本书，那竟是一本言情小说。
国产的言情小说，已经很少有能看得入眼的作品了。
可蒋默川手里的这本书，竟是那样的熟悉。
林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始终无法想得起来。
这本书跟之前那本俄罗斯文学名著一样，都是没有书名的。
林栗心中好奇，何以这样类似的作品，都没有作品的名字。
蒋默川突然开口问道：“你看过言情小说么。”
林栗很纳闷，在她的概念里面，如蒋默川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女生喜欢的小东西。
“看过。”林栗不知该如何作答，却是显得如此这般的机械。
“那你都喜欢什么类型的言情小说。”蒋默川继续问，但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身为一个外贸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林栗的脑子也突然顺溜了那么一小下，仔细一想，难不成这又是对她的另一重考验么。
“蒋总，你的问题也不是我们研究的问题吧。你让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可是你自己呢。”林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简直就是提心吊胆的节奏啊有木有。
整颗心悬在半空中，随时都可能会从高处跌落，摔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然而，在她不经意瞥见蒋默川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之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果然还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蒋默川咳了咳，将手中的言情小说放回到书架上，同样是整理的极为整齐以后，这才收手。双手插在裤兜里，问道：
“我问你，一个人的空间想象力，在一天内，哪个时段是最好的？”
“这个…”林栗似乎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关于这一类的消息，“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下午六点以后的两个小时。”
“嗯。”蒋默川认可地点头道：“的确，那你知道，是谁提出这个结论的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栗也是如实的回答，连想都未曾多想。
对于林栗的不犹豫，蒋默川也同样很是欣赏，“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
也不知道这是玩得哪一出，可在林栗看来，或许这就是所谓高人的说话方式吧。
不管过程怎样，只要能解决父亲眼下的危机，让她做任何事，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一脸乖巧，柔声道：“都听你的。”
对于她这样的神态，蒋默川的面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穿过林里的书架，走到尽头处，可以看到一张偌大的红木条桌。
条桌上摆放着各样的画具，桌案上也还残留着一副未完成的画作。
那副画作的形态，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抑感。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很容易陷入一种不安的情绪当中去。
可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只问道：“蒋总，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蒋默川坐到条桌后面的办公椅上，一脸庄重地说道：“我的条件还没说出来，你何必这么着急。”
“那你说吧，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林栗很迟疑地看着蒋默川。
真希望，这一次的条件，可以让她轻松一些完成。
蒋默川指了指桌案上未完成的画作，淡淡说道：“就是这个，只要你帮我画完这幅画，如是能画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我自然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怎样才算满意。”林栗问。
“这就要看你的了，我也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说完，蒋默川起身便是往外走去。
这一次，林栗没有再追上去。
她在继续审视着那副画。
从目前的完成度来看，画中的人，应该是一个天使，而天使面前的所遇到的，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
这个男人，像是一天黑雾，凌驾于虚空之上，显得格外的神秘，庄严，甚至让人害怕。
倘若没看错的话，天使已经身受重伤。
之所以这样的画作会给林栗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正是因为她的黑白基调。
这幅画还只是一个手绘的线图，未经上色，显得压抑，但却一点也不空洞。
不得不说，蒋默川的画技真的是出神入化，初稿的线图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样的唯美自然。
就像是电脑绘图一样，毫无瑕疵。
这般画技精湛的一个男人，连他都无法完成的画作，林栗的脸上，也是带着凝重之色。
她在红木条桌的旁边来回走动，一脸沉思，却始终未能在那副画作之上动半点手脚。
仿佛，已经没有落笔之处。
这样的残画，似乎已经是最完美的程度。
“唉！”良久以后，她开始沮丧，叹息一声，走到门口，却发现蒋默川还留在书房内。
“怎么了，这么快就受不了了？”蒋默川笑了笑说道：“还记得上次那个女警员么。”
“当然记得。”林栗错愕地问：“怎么突然提及这个人了。”
“她是一个好警员，并没有贪污受贿，我们之间，只是谈了一个条件。”蒋默川的话，显得更加的深奥，也更加的让林栗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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