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你胡说些什么呢？”余紫琼小脸一红，连带着话也说不清楚了。
“李家公子？什么李家公子？”冯守贞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余紫琼，“紫琼，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怎么能和别的男子来往呢？”
“我、我才没有。”余紫琼矢口否认。
“所以，那冰块的来历不是李公子让你来问我的了？”余璆鸣冷笑道。
余紫琼眼眸一闪，有些心虚地说道，“不、当然不是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余璆鸣接着道，“本来，我还想卖李司马一个人情的，不过既然不是李公子想要的话，那便就罢了吧。”
说着，余璆鸣便放下了杯子，转身欲走。
“哥，等一下！”余紫琼却是急急地叫了一声，“若是李公子想知道的话，你真的会告诉他？”
“自然。”余璆鸣点了点头。
“哥，那你赶快告诉我吧。这、这的确是李公子托我问你的。”余紫琼赶忙道。
“紫琼，你莫不是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吧？”余璆鸣好笑地看向了余紫琼。
“是真的。哥，我真的没有骗你。”余紫琼一脸真诚地说道，“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昨日我去见李公子，他的确跟我说他想要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冰块的。”
可余紫琼话音刚落，冯守贞便直接给她一个巴掌。
“娘，你干嘛打我？”余紫琼捂着脸，可怜巴巴地看向了冯守贞。
“我为什么打你？”冯守贞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敢背着家里人和外男厮混，我们余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娘，我……”余紫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她想辩解，却又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半天，她才喃喃道，“娘，李公子、李公子他很好。”
“好？他若是真的对你好，就应该准备三媒六聘来上门求亲，再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冯守贞冷声道，“他现在这样，分明就不打算对你负责，甚至还想从你身上捞点儿好处。这样的人，你跟我说他很好，骗鬼去吧！”
冯守贞是过来人了，像李长昱这种骗人的把戏，她自然是一眼久看穿了。
余璆鸣不愿听冯守贞教训余紫琼，便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房间。
“公子，”素童忍了半天，这会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方才那招实在是太妙了！”
他家公子何时变得这么坏了？
都会挖坑让小姐往里面跳了呢！
余璆鸣弯了弯嘴角，眼中掠过了一抹笑意。
他忽然发现，自己自从遇见了白露以后，竟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碧玺跟再余璆鸣的身后，没有说话，可眼中却闪过了一抹黯然。
她只见过白露一面，并未看出白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竟能让余璆鸣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看来，余璆鸣对那姑娘是真的动心了。
可若是那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她真的要随便找个小厮，草草一生么？
不、她不要。
她相信，幸福是可以主动争取来的。
这样一想，碧玺的眼神便又坚定了起来。
她渐渐地放慢了脚步，见余璆鸣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转身，悄悄地去了冯守贞的房间。
冯守贞还未回来，她便就站在冯守贞的门前等着。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下午。
直到日落西山，冯守贞训累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碧玺？”冯守贞微微一怔，“是璆鸣让你来的？”
“不是。”碧玺摇了摇头，双腿一软，忽然就跪了下来，“老夫人，都是碧玺没用，是碧玺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教导和栽培。”
“碧玺，你这是干什么？”冯守贞拧了拧眉。
这碧玺是余璆鸣救回来的，冯守贞见她模样不错，就有心将她许给余璆鸣做个通房丫头，所以这些年来，她没少教碧玺一些伺候男人的本事。如今，她见碧玺忽然跪在自己的面前，竟也有些措手不及。
“我、”碧玺吸了吸鼻子，竟落下了两滴泪水，“老夫人，前段日子公子告诉奴婢，说他这辈子非年姑娘不娶，还说要和年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时奴婢并未见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当公子是一时新鲜罢了。可奴婢今日才发现，公子是对那白露姑娘动了真情了。碧玺没用，不能伺候好公子，还请老夫人把碧玺卖了吧！”
“什么？”冯守贞听了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说，璆鸣要和那个村姑一生一世一双人？”
碧玺点了点头，满眼含泪。
“胡闹！”冯守贞猛的砸向了桌子。
她可以容忍余璆鸣喜欢年白露，甚至可以容忍她将白露迎进府里做个小妾，但却绝不可能让白露做余璆鸣的正妻，更别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老夫人息怒！”碧玺赶忙起身，替冯守贞揉了揉手掌。
“行了，”冯守贞收回了手，没好气地看了碧玺一眼，“你也跟着璆鸣这么多年了，怎么连伺候他都不会呢？”
若是碧玺能将余璆鸣伺候的好了的话，他还会想去外面寻那些乌七八糟的姑娘么？
男人嘛，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是奴婢无用。”碧玺垂下了头。
她也想伺候余璆鸣啊，可是，那也得余璆鸣自己乐意不是？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吧。”冯守贞摆了摆手。
“是。”碧玺摆手，应声而退。
“对了，我那还有两壶上好的好酒，等到了晚上，你就去把那酒送去璆鸣房里吧。”冯守贞忽然开口道，“记得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儿。”
碧玺脚步一顿，没有答话，可脸却红了。
等到碧玺走了之后，冯守贞便让人将余璆鸣叫了过来。
“你对那乡下丫头是认真的？”冯守贞探究地看向了余璆鸣。
余璆鸣没有说话。
只是那一向冰冷的眼眸中却忽然有了些温度。
冯守贞心下了然。
“你若真喜欢那个丫头，倒也不是不行。”一直看不起乡下人的冯守贞忽然开口道，“只不过，她的出身实在太低了，做个妾氏，也算是抬举抬了。至于正妻之位，你若不实在不想娶琳琅也没关系，但你必须得找个五品官员以上的女儿为妻。”
为了一个年白露导致母子离心，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冯守贞是不会做的。
但若想让她接受年白露，那却也是痴人说梦。
总之，她要进门可以，但若想做正妻，却是连门都没有的，就更别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余璆鸣抬头看了冯守贞一眼，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若论出身，冯守贞的出身其实并不比白露高。
当年，若不是他爹收了冯守财为学徒的话，冯家又怎么可能有今天呢。
正所谓士农工商，说起来，白露的出身还要比冯守贞高上一些呢。
更重要的是，余家先前的确很辉煌，但自从他爹因为谋反罪被处斩之后，余家便什么也不剩了。
说起来，他这个罪臣之子还未必配得上白露这么个好姑娘呢。
冯守贞见余璆鸣不说话，竟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
她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男人嘛，哪有不贪新鲜的呢？
等到这新鲜劲一过，哪还能记得什么年白露、张白露的呢！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回去歇着吧。”冯守贞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余璆鸣，“这些日子你总在外面忙生意，我也见不到你。前些日子有人给我送了两壶好酒，待会儿，我就让你房里的人给你送去。”
余璆鸣微微一怔。
他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不过，他也本来就没有再冯守贞房里多呆的打算，现下听冯守贞这么一说，便也就起身告辞了。
……
月上西楼。
烛火下，余璆鸣正专心致志地提笔作画。
忽然，房间外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余璆鸣了拧了拧眉，手一抖，墨点便在宣纸上开出了花儿。
“谁？”余璆鸣有些不悦地说道。
“公子，是我！”门外，是碧玺温柔的声音。
“进来。”余璆鸣搁下手中的笔，沉声道。
“公子，我是来送酒的。”碧玺将酒壶和食盒搁在了桌上，目光，落在了余璆鸣尚未完成的那副画上。
画像上的姑娘宜喜宜嗔，澄澈的眼睛中，涌动着一抹灵动。
就算碧玺只见过白露一面，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人便是年白露。
“公子，你的画技似乎比从前更胜一筹了。”碧玺笑着掩住了眼底的黯然。
余璆鸣却是摇了摇头。
在他心里，这纸上的人远远不及白露万分之一的神韵。
“公子，你也累了，还是些用些电信吧。”碧玺从食盒中取出了四盘点心，又替余璆鸣斟了杯酒，“这可是杏花村的酒，公子你尝尝？”
余璆鸣想要伸手去接，可碧玺却轻轻一颤，将酒洒在了余璆鸣的衣服上。
“公子恕罪，是碧玺不好，碧玺这就将您的衣服擦干净。”碧玺说完，便掏出帕子，细心地抚着靠近余璆鸣胸膛处的那块酒渍。
余璆鸣皱了皱眉，本能地向后一闪。
可碧玺却向前两步，一把环住了余璆鸣的腰，“公子，让碧玺来服侍你吧！”
说着，碧玺便踮起脚尖，向余璆鸣的唇畔往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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