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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小说网 > 命里缘花陶慈源柏寒 > 第257章 不要丢下我
 
“你没玩过游戏吗?副本,npc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萧郁摇了摇头。

“那算啦。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这是,被嫌弃了?

走了一会,陶慈耐不住寂寞,又问,“你都不打游戏,你上学那会都玩什么?”

“我忘了。”

“忘了?”

“嗯。十二岁以后,我就没读书了。”

“那你干嘛了?”陶慈有些吃惊,她以为她高中没毕业已经学历够低了,没想到……

“流浪,全国各地流浪。”萧郁的嗓音很低。

“为什么不去孤儿院?”

“我有父母。”

“哦,你离家出走啊?”

“算是吧。”

“那现在呢,联系过他们吗?”

“没。”

“真奢侈。”

“奢侈?”

“是啊。我这种想找把爸爸妈妈都没有的人,你有,却不去找。”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爸爸妈妈放弃的那个。”

“啊?”

“不用这个表情,我没事的。”

“哦。”

两个人又无声了走了一段路,太阳快要下山了,天色渐渐昏暗,陶慈这才有些紧张起来。想起上次在日本一个人在山里,遇见雪狼的经历,她对夜晚的林子也生不出什么好感。

“要不,我们回去吧?”她随口问了句。

萧郁点了点头。

陶慈长长吐了口浊气,便转身回走。

陶慈开路,直直的往前走,却走了半天都没走出去。按他们进林子的时间来算,如果路线正确的话,此刻应该出林子了才对。

“萧郁,我们该不会是遇见鬼打墙了吧?”她的声音有些抖。

刚问出这句话,萧郁没回话,寂静的林子就突然传出一段诡谲的笛声,吓得陶慈一蹦三尺高,尖叫连连。

萧郁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是你手机在响。”

陶慈这才想起自己刚换了来电铃声,是她追的热剧里一段很红的曲子。

她按了接听键,张口就问,“柏寒,你在哪?”

“我在寺庙门口,我们分开的地方。我不是让你等的吗?你在哪?”

“我在林子里。”

“你在林子的哪里?”源少不放心道,“我来接你。”

“太黑,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别进来了,省的我们又错过了。还是等我出去了,再联系你。”

“你一个,天亮都走不出来吧?”他不太信任的语气,“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找你。”

“我不是一个人,我和萧郁在一块。”陶慈努力说服他,“有他在,你放心。”

“萧郁?”

“嗯。所以你不用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嘟,一声。

电话被挂断了。

陶慈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眉头有些纠结。

他这是要来,不来啊?要不要等他?

“怎么了?”萧郁凝眸问。

“我累了,要不休息一会再走。”

等他半小时,没见人再走。陶慈默默下了个决定。

“哦。”萧郁点点头,往一棵被雷劈倒的树上走去,坐在了树干上。

陶慈突然觉得萧郁这人特别随遇而安,或许是他多年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流浪经历给了他这个气质吧。她也安心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上,整个林子彻底的昏暗下来。

陶慈突然头皮发麻,一股从内心深处衍生而出的恐惧蔓延开来,身体无意识地发抖。

察觉到她脸色的异样,萧郁眸光暗了暗,“你怕黑吗?”

陶慈摇了摇头,“不,我不怕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可能上次一个人在北海道雪山里遇见过狼,有些阴影吧。”

她说完,却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她此刻的恐惧与雪山遇见狼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遇见狼时,她也只是单纯的怕死,怕痛。

但此刻,深处黑黝黝的密林里,什么都看不见的无助感就像大海一样要把她淹没。鼻尖所嗅到的这种林木间固有的气息,湿漉漉的,把她的身心都晕染的格外沉重逼仄。像是有空间恐惧症的人害怕被困一样,她单纯地害怕呆在林子里,哪怕没有丝毫危险的东西出现。

“我们,不等了。先,先出去吧?”陶慈主动拉着萧郁的手,紧紧的,不肯松开。

萧郁没有推拒,任由她拉着,点了点头。

踩在枯枝枯叶上咯咯作响的声音,引得陶慈格外紧张。她死死地捏着萧郁的手,后脊梁背都僵直发硬,不一会儿就冷汗涔涔。

“萧郁,要不,你唱个歌吧?”她喉咙发紧,干涩道。

“我唱歌,可是五位数的。你确定?”

“那,那算了。”她摇了摇头,又不甘心道,“你这么有钱,还这么死抠!”

耳边传来萧郁低低的笑声,“没听说越有钱的人越抠吗?”

陶慈切了一声,又道,“那你钱花不出去,咋办?”

“不会,各大赌场都等着我的钱救济。”

“你还赌博?”她大吃一惊,觉得人不可貌相。

“我女朋友的弟弟,好吃懒做喜欢赌。”萧郁说的很无所谓。

“你这样就养着他?”陶慈已经不是吃惊了,简直三观尽毁。这么一对比,她瞬间又觉得陶家栋还是很不错的。

“她死前,最挂念的人就是她弟弟。”

这意思,是默认了?

陶慈听得不爽,质问道,“那如果有一天,她弟弟为了钱,绑架了顾佳燕。你会抓他坐牢?还是劝顾佳燕给钱?”

萧郁轻笑,“你这什么破假设问题?”

“你管我。”陶慈不服,“请你正面回答。”

“当然是给钱。”萧郁理所当然道,“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陶慈闻言,彻底被点燃了小宇宙,高声痛斥,“我理解你们男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白月光!但是,你们就不能分清楚,白月光是白月光,她弟弟妹妹是她弟弟妹妹吗?爱屋及乌,不是这么用的!”

“妹妹?”萧郁转脸看向她,“你是说谁?”

“没谁!”陶慈气鼓鼓地吼了句。

她就说萧郁和源柏寒很相似,一点都不假!

想到这里,她甩开握住他的手,大步往前走了过去。

没多久,就传来她哎呦一声痛叫。

“怎么了?”萧郁疾步上前。

“我好像扭到脚了。”她痛苦皱眉,瞪着脚下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石头。

萧郁蹲下身,撩开她的裤管,用手机照明,确定她只是扭了脚踝,有些红,并无大碍,才扶着她坐上石头,“先休息会,要是一会还痛。我背你出去。”

陶慈点了点头,没有逞强。

可没有走路来分她的心,一坐下来后,她整个人就又开始各种不安,焦躁地咬起指甲。

这个小动作,落入了萧郁的眼里,眉毛不自禁的微微扬起,“你紧张的时候,有咬指甲的习惯?”

陶慈闻言,愣了愣。

从口中撤出手指,她有些迷茫,“好像,没有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咬了。平时不会的。”

她借着从交错树枝里照映进来的皎洁月光,勉强看清了萧郁的表情,怎么说呢,那么一张陌生的人却给她带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和荒废游乐园时那一瞬间的错觉非常的相似。

她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萧郁,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郁呼吸一重,但很快恢复了平常,淡漠地说,“可能吧。我在哪个天桥底下睡觉的时候,你给我丢过几个铜板?”

一句话毁气氛,大概说的就是他了。

陶慈噗嗤一笑,正要开口说什么,一群乌鸦一样的鸟突然从林间上空嘎嘎飞过。

像是一个固定音节的出现,启动了某个开关。

她的脑门一抽一抽的发疼,整个人抱着头,把脸埋在大腿上,蜷缩成小小一团,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小哥哥,你在哪里?”

而记忆最深处里,有一个清润的男童的嗓音回答她,“我们就在这里分开,记住,你往西走,一直走,出了林子,不管遇见谁都不许说见过我,知道不?也不许和任陶人,提起我的存在。”

后脊梁背阵阵发寒,陶慈抱着自己,唇瓣反复嚅嗫着,“小哥哥,小哥哥!”

脑海里,一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定格在她眼前。十来岁的模样,眉目如画,若不是一身男装,可能要错认成女孩。

他抓着一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穿梭在树林里,后面像是有猛兽追一样。小女孩跑不快,摔倒了,他扔下了她……

脑海里杂乱无序的画面渐渐重合,交叠成一桢桢的画面。

倏忽,好多大鸟朝小女孩扑了过来,要啄她……

“不要,不要丢下我!”陶慈的瞳孔急剧收缩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萧郁全程面无表情地接过她的身体,弯身下腰,把她背了起来,朝着林外走去。

密林深处,虫鸟啾啾,风过之处,草木瑟瑟。

……

树林里,源柏寒借着手机的光四处找人,表情非常阴郁。他先是追了关唯德快一个山头,最后还是被那个人狡猾的跑掉,然后就是回去找不到人了。

想到自己一再告诫那个女人,离萧郁远一点,她却还是和他混在了一起,源柏寒的脸色就比林间夜色还要黑。

因为不爽,喊人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陶慈!陶慈!”

然而乌压压黑漆漆的林子,没有任陶回应。

“陶慈,听见没?

“陶慈!你要敢听见我的声音,不回我,你试试!”

喊到最后,连源柏寒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愚蠢,关掉手机照明功能,再给陶慈打了个电话。

长久的无人接听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源少。”

源柏寒听见是萧郁的声音,蹙眉,“她人呢?”

“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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