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贺羽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说，“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只是萧毅手上的还要百分之五，他若站在源柏寒那边，我未必能在后天一举多得首席的位置。日记本给你没问题。源氏影业的事情，会有变数。”
一句话看似真诚的坦白，却暗藏了一种提示：想要源氏影业，帮他说服萧毅站在他那边。
果然，很贺羽生！
陶慈揣摩着他的小心思时，贺羽生离开了他的老板椅，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淘淘，你是真心想离开源柏寒了。是不是？”
他突然的靠近，让她心中的警戒线来不及拉开，人没有及时逃出他的控制范围，后脑就被他的手死死扣住。
糟！
他又要吻她！
是丁雪纯死了后，他太久没有碰女人了？那周巧巧算什么？
还是说她现在一心一意要离婚，给他幻想的空间，以为他还要希望？所以，这么频繁地暴露出他西装下的禽兽本质？
想起那天晚上不愉快的经验，陶慈一双眼睛眯起来，扭头闪躲的动作是反射性的。
贺羽生压着她，眼睛里尽是隐忍和压抑，“我以为选择丁雪纯是最正确，最快达成我梦想的决定。当时的她，拥有丁家的财力做后盾。可是，真的一路走来，并没有我以为的容易。身边换了一个不爱的人，每天回家都是寂寞与孤独。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如果，早一点知道你是韩以静，是不是我们就会有不一样的未来了？”
陶慈死死盯着他，从他口中听见这些“用情至深”的话，简直要笑了。他字里行间里所透出的，都是他的野心，势力，与感情无关。
她不由冷笑了下，“如果我是韩以静，你以为我还会看得上你这个私生子？”
贺羽生的瞳眸缩了缩。
陶慈淡淡地说，“贺羽生，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最无奈，最可怜的人。命运对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苛刻。你总是希望别人尊敬你，可你自己又做了什么？上天给了你聪慧的脑袋，你却不能自强起来，总想走捷径。可是，捷径又岂是那么好走的？我今天来，是和你做交易的。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所以，你应该应该放开我，尊重我。如果你对你生意上的朋友都这么随意，态度轻亵，你就算得到源氏也走不了多远！”
贺羽生愣了愣，“你觉得，我是在轻慢你？”
“不然呢？我还要跪谢你的宠幸不成？你以为你演电视剧？强吻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那个女人就会因为这个吻，爱上你？”陶慈挺直了脊梁骨，“我还没那么贱！你再不经过我允许，随意碰我，哪怕是个衣角。今天的谈判合作，就当我没说。反正，整死宋芮，我有别的方法。”
贺羽生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缓缓直起身，眯着眼睛思考了一番，又说，“我刚刚说的也是真的。萧毅手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他站在源柏寒那边……”
“萧毅没工夫管你们的斗争。你也不用暗示我帮你去说服他什么。”陶慈直接拒绝，“虽然是股东大会，但是也不是所有股东都会出席。很多手握股份的股东们都会弃权。你只要争取你能争取的就好。如果后天，你真输给源柏寒，那也是你技不如人。源氏影业，我也不要了，权当是我送你的慰问品吧。”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只是想万无一失罢了。”贺羽生轻咳了一下，“只要萧毅不站源柏寒那边，我就放心了。”
老狐狸。
陶慈拿起笔，在协议书上二话不说地签下名字，递了过去，“祝你马到成功！”
“应该说，合作愉快。”贺羽生抬手看了下表，收好协议书，微笑说，“走吧，会议开始了。虽然不能现在就让九寰独立出去，法人的名字变成你的。但是，让你接管孙乾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陶慈冷笑，这就是他对他忠心部下的态度，没事的时候给几分面子，有事情的时候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贺羽生径直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她跟在后面走进了会议室里。
一票从前眼高于顶的高层管理都盯着她这个新入职的小职员看，尤其是坐在上方的孙乾，一脸的愕然。
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你怎么进来了？”
“孙乾，公司有人举报你处事不公。鉴于你和林语的绯闻对公司形象造成的恶劣影响，公司决定撤销你的职位，调你去后勤部任职。总经理之位，暂由韩以静接任。她是讯云公司韩其宁的妹妹，相信以她对这行业的了解，和市场的运营十分熟悉，必能带领公司更上一层楼。”
贺羽生面无表情地宣布出他的决议，同时拿出他各种潜，规则林语，出入酒店的照片。
空旷的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打量陶慈。
孙乾把照片，还有公司内部论坛上举报的帖子打印版匆匆翻看了一遍，一脸震惊，把这些证据扔在会议桌上，愤怒地说，“这是污蔑！谁干的？”转而瞪向陶慈，质问，“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你嫉妒林语比你有才华，就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来竞争！”
“孙总，不对。孙乾。这是公司上层的决议，和我无关。”陶慈淡淡地回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林语的关系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人可以泼涨水。”
“荒唐！怎么能有这种事情！”孙乾当场怒了，转而看向贺羽生，盛怒之下，言辞也激烈了很多，完全不顾及别人怎么看，直接说道，“源总，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她是源柏寒的老婆。你就算不要我了，要一脚踢开我，也不能让她接手公司啊！”
贺羽生面色不变，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她是源柏寒的老婆不错，但是，为什么她是源柏寒的老婆就不能接手？九寰是源氏旗下的子公司。她还能害了九寰不成？”
孙乾被问的一脸尴尬，总不能说，你们兄弟不和，巴拉巴拉吧？
源氏兄弟之争，虽然大家都是瞎子吃混沌心里有数，但没有扯破脸的事情，明面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啊。他刚刚的言语已经有挑拨离间的性质了，再说下去，只会让他自己难堪。
最后，他的面色从酱红色变成了黑色，默默地坐了下来。
全公司的高管没搞明白状况，都乖乖地闭嘴。
贺羽生正常召开会议，在了解运营和财务的情况后，说了几句领导性的方针大话，就匆匆散会。
陶慈就这样毫无阻力地接任了总经理一职。
当孙乾抱着他的纸箱子，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离开他的总经理办公室时，林语也闻讯赶来了。
她好看的眉头紧拧在一起，瞪着陶慈，“你什么时候和贺羽生搞在一起了？你是给他睡了，还是怎么的？他为什么要帮你？”
陶慈推开她，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属于她的办公室，看见桌上的金属名牌，刻着总经理孙乾，当着林语的面扔进了垃圾桶里，“林语，为了工作，给男人睡的人是你。”
林语面色一红，目光露出凶光，“你少血口喷人。我和孙总，男未婚，女未嫁，是正当自由恋爱的关系！哪像你，你是源柏寒的老婆，大早上却和小叔子同出同进，共坐电梯。不要脸！”
助理正要进来问新任的总经理有什么吩咐，就听见这么尴尬的话，当场站在门口，然后退了出去，迅速地关上门。
林语继续讽刺道，“几年前，你在餐厅给人端菜盘子的样子吗？现在靠着男人，活出人样来了。陶慈，你——”
陶慈往椅子上一坐，冷脸看着她，打断她说，“在公司，叫我陶总。这是职场最基本的，如果做不到。麻烦出门右转，去人事部递个辞职信，你再回来继续吵。”
林语悻悻地看着她，咬牙道，“你和贺羽生狼狈为奸，源少知道吗？”
陶慈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点头道，“你猜他会不会知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你那个正当恋爱关系的男人现在事业处于低谷，我相信他现在正需要你安慰。”
林语气结，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一走，陶慈的冷脸就撑不住了，眉角都塌了下来，一脸的疲倦。
望着这间已经属于她的办公室，却丝毫没有安心的归属感。
从三十五楼的落地窗，向外看出去，能看见A市第一高的地标建筑，空荡荡的。
她走到落地窗前，手撑下巴，茫然地看着窗外的蓝天。
两个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敲响，前台秘书进来，“源总要见你。”
“他怎么又来了？”陶慈有些疑惑。
“不是，不是源二少。”秘书解释道，“是源少。”
陶慈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点点头，让助理请人进来。
源柏寒走进来的时候，秘书给他泡了杯茶就出去了。办公司里，就他们两个人，气氛果然很冷。
他不用招呼，极不客气地坐在她的主位老板椅上，一双鹰眼凝视在她的身上，观察着她继而不同的衣着打扮，目光更沉了几分。
“后天就开股东大会了。你不在源氏笼络人心，跑我这里做什么？”陶慈迎着他的目光，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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