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看着文件报告，两家公司在供货和解约方面做了手脚，他们可以在期限到期解约时候不收我们出厂的最后一笔单子。
而这笔单子是三个月合作中最大的，如果不能正常供货滞销，那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小夏点点头：“清源市化妆品的市场已经不复从前，现在是百家争鸣，几家做大的。百叶虽然有一席之地，但找到新的合作方需要很多的时间。”
化妆品的保存时间很长，不管怎么说，到最后都会卖出去，但现在仓库爆满，又找不到新的合作方，我们的生产车间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小夏又说：“其他的化妆品公司想吞并百叶正在挖我们这边的合作方。”
我点点头，我们还有一些沈冰牢固的人脉，是这些化妆品公司料想不到的，即便他们再怎么挖人，我们这边都不会有太大损失。
公司建立初期都是一些老人脉老管道，没多少能被这些短小的利益拉走，百叶即便只有三个月发展时间，也已经是清源市的大企业，发展潜力可见一斑。
我抬头看着小夏：“最有可能的竞争方是谁。”
小夏给了我答案：“何家辉旗下的产业，明辉企业。”
我瞪了眼偷偷竖起耳朵的苏诗雅，她吓得花容失色，惨兮兮的低头去摆弄文件，似乎这样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小夏拿起笔在纸上写道：
“何家辉和沈董是死对头，不单指十年前曝光视频的丑事，十年前，沈董动用手段把明辉逼的接近破产。”
我和小夏紧接着查找其他公司，除了明辉，还有两家有和百叶竞争的实力，不过双方没有结过仇怨，这两家公司也大多是外企，双方的利益并不冲突，唯一的可能就是明辉。
下班，我开车回到家，lucy给了我一份文件，里面是她和阿智整理的所有有关邢昭阳和何家辉的信息。
海峰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抽烟，默默听着，忽然抬头说了句：“要不要砸了明辉的生产厂。”
我点点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他个措手不及。
何家辉是明辉企业的创建者，这算是他成功的第一个企业，时过境迁，何家辉在清源市已经有数家大型企业。
目光往下，我看到了生产厂的负责人名单。
邢昭阳。
“砸不砸。”海峰瞥了一眼文件上的名字，故意重复一遍。
“砸。”
海峰点点头，带着两个保镖出去，我则是提着菜篮子走进了厨房，吃饱了干活，有能力温饱之后，我再也没让自己饿肚子。
忙活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做的家常菜已经摆满了整个桌子，因为人不少，两个电饭煲里的米饭是满的。
按往常这些东西只够海峰我仨吃，不过厨房里也有两个电饭煲了，我又切了一盘猪皮冻和皮蛋，做了两盘凉菜端上去。
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断往这里张望的lucy，我摆摆手说：“过来吃饭，先不等海峰了。”
听我发号施令，几人都很快围着桌子坐下。
lucy看到这两道颜色并不美味的菜，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然后问我好吃吗？
我开了一瓶白酒，笑着说当然好吃，在老家的时候，都喜欢这么下酒。
lucy半信半疑的看着我，随后夹起一块皮蛋闻了闻，那张小脸马上就皱起来了。
“尝一口，吃起来挺香的。”我鼓励她。
lucy将信将疑，也忍不住好奇，把切好拌好的皮蛋塞到了嘴里，看着那张扭曲的脸，我终于知道汉字中“苦”字是怎么来的了。
阿智哈哈大笑，有空的时候我们都喜欢这么逗lucy玩，别看她普通话说得比我们好，但她来中国的世界里并不久，只有短短的五个月，很多食物都还没尝过。
lucy幽怨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夹起猪皮冻来吃，说猪皮冻比皮蛋好吃一些，不过两个味道都怪怪的。
这时候，海峰提着一个蛇皮袋走了进来，当啷一声放到了地上。
原本说说笑笑的轻松气氛马上凝固住，阿智走过去打开蛇皮袋，里面是空心钢管实心铁棍，甚至还有棒球棍和片刀。
“先吃饭。”海峰抬头说了句。
这样气氛的诡异中，五个人坐着用餐，lucy不知道国内企业之间私下里的竞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以为我们要去干架，所以一副好奇的样子。
吃完饭，海峰抹了抹嘴巴，从蛇皮袋子里抽出一根实心铁棍。
“今天我们要砸掉两家生产厂，距离不远，紧挨着的，人不用多，咱哥仨就够，进去之后不管看见什么就砸，能砸多少就砸多少，一旦有了情况，迅速撤。”
因为目标是明辉的两家化妆品生产厂，所以很快就会过来保安，如果有人报警，我们到时候也好撤离。
lucy抬头问了句：“如果邢昭阳在怎么办？”
我闭了闭眼睛：“照样砸。”
lucy和罗俊对视一下，两人都是有些不放心，表示要跟我们一起去，起码能保护我们周全。
阿智挑了挑眉毛，看着lucy从蛇皮袋里拿出一根棒球棍，长长粗粗的棍子和她火辣丰满的身材似乎很搭配。
出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辆银白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车，海峰从包里拿出五个头套分给我们，戴上之后，lucy不停的捂着嘴嘲笑我。
白了她一眼，不过我们的打扮还真像电视剧里的匪徒。
面包车的车牌已经被套上，海峰坐上驾驶位，我坐在他旁边，阿智和lucy罗俊到了后座。
车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我们五个人和手里的铁棍铁棒。
清源市绝大部分的独立生产厂分布在西郊，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我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儿。
海峰当过出租车司机，对清源市的路段比较熟悉，一路上，我们避开了有监控摄像的路段，紧接着是一段布满油麦田的郊区大路。
我抬眼看着，眼前是一座大型的生产厂，一串栅栏围着生产厂，里面还有几个巡视的保安。
“扶稳抓好，要进去了。”海峰低声说了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脚油门踩上去，面包车撞上了栅栏，从生产厂侧面闯了进去。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宽阔的地面，中间有一个小型的花坛，里面是假山和喷泉，天色已经傍晚，大多数的员工都已经下班回家，也不排除一些还留在厂里。
海峰停下车，五个人提着铁棍铁棒从车上跳下，栅栏边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员工都诧异的望着我们。
当时我们都戴着面罩，手里拿着棍棒，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很快就有一大堆男员工围了过来。
海峰上前一步，手里提着一把片刀，哈哈大笑：“有不怕死的？出来单挑。”
说是这么说，几十个男员工没一个人敢上来，海峰淡淡说了句：“无关的人出去。”
说着，我们几个已经走到了生产车间，看着机械化程度很高的生产车间，阿智和我对视一眼，上去就砸。
lucy也没闲着，凭着直觉分辨贵重的易燃的东西，拿着棒球棍就砸。
没分钟我们已经毁了好几台机器，按照经验判断，这样的机器最难维修，而且也最笨重贵重，起码来了这一趟，明辉这家生产厂一个月都开不起来。
阿智扫视了一下内部的车间，摆摆手说可以走了，出了车间，我看到两个人躺在血泊中，海峰手臂上开了条口子，正不断的往外冒血。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默不做声的走到生产车间，望了望，满意的点点头：“下一家。”
我看着那乱哄哄的生产厂，尤其是从机器中掉出来的那些化妆品，有一些事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出厂销售，抬头，我发现lucy也在看。
她有些不太理解的看着我：“邢先生，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这么可怕的吗？”
海峰一边走一边点烟：“说好听点是生意场，说难听点，是权贵的修罗场，十年前清源市没有严打，那是提着刀拿着枪抢人抢地盘的时候，你来清源市的时间短，也许没见过。”
lucy皱眉：“没人管吗？”
“没人管，那时候清源市比几十年前的香港还乱，拉帮结派，卖粉的，拐卖人口的，那时候人命比现在的畜生低贱，人死了就往草席子里一裹，半夜用车拉到大桥扔下去。”海峰发动了车：“抽空去大桥底下看看，也许还能找点人的头盖骨。”
lucy说她做过保镖，也见过死人，但没见过人命像这样低贱的。
海峰笑笑：“没办法，十年前下海打工，清源市外来人员多，拉帮结派，寻衅滋事，死了不少人，刚巧清源市开了两个医学院，需要尸体的时候就会找人在大桥底下挖，有群亡命徒只赚这些死人钱，半夜到大桥底下找尸体，运气好碰见新鲜尸体能卖一千块，发臭的也能几百块。”
见lucy不问了，海峰把车停在隔壁生产厂的门口。
阿智用平板电脑调了监控：“海峰，有人报警了。”
“三分钟时间，能砸多少是多少。”海峰点了根烟，抓着铁棍下车就往场内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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