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城外三里处的小树林里,拓跋哲赶到之时,看到的是被搜刮一空的马车,以及一具尸体。
“啊!”他心火难平,发出了一声爆吼。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栖息在树上的鸟,被他的吼声惊了,纷纷扑腾而起。
跟着他的人,纷纷下马,跪倒在地上。
大皇子突然怒了,大皇子居然也会生气,大皇子生起气来,原来这样可怕。
随从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多少年没见过大皇子大声说话了……
分明他是个温和恭谦的人,他总是笑。
“赵肆!”拓跋哲缓了缓,仍是无法平复心中的愤恨,大声吼道。
“属下在!”赵肆战战兢兢,真怕下一秒,大皇子就要把他给掐死。
“你是怎么逃回去的?”拓跋哲吼道:“你可看清了,是何人将她救走?”
他已经基本认定,肯定是有人,一伙高手,把李嫣给劫走了。
赵肆浑身发痒,他的脸上全是虫蚁叮咬的痕迹,却不敢在拓跋哲面前挠。#@$&
“回殿下,属下……”他很为难,身为一个壮士,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羞耻,“属下并不是奋力抵抗之后逃回去,而是……恰好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番景象,他被虫蚁叮得够呛。
“恰好?”拓跋哲沉声吼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为什么你弟弟赵才就死了呢?唯独放过了你?”
赵肆强忍着不适,认真回想他昏倒之前发生的事,道:“回殿下,并没有什么人出现,我驾着马车到此处,便……昏倒了……”
身上也没什么伤,只有浑身瘙痒。%&(&
“废物!”拓跋哲道:“我留你一条狗命,你回去给我仔细想清楚。”
“谢殿下不杀之恩。”赵肆道。
周围一片黑暗,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不敢点火把。
拓跋哲道:“把死了的赵才,还有这半截马车,都给我弄回寻莺阁!”
要仔细查看,赵才到底是怎么死的,才有可能找到李嫣的线索。
费尽了心思。
终究落得这个下场。
这叫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是笑话。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从采馥那里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拓跋哲心里呕得很,恨不得把这所有的树都砍了。
“废物!”他又吼了一声。
只不过,这声所有的人都觉得不是在骂自己。
“回城!”拓跋哲道。
“殿下,要不要循着痕迹去……”赵肆提议道。
“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拓跋哲道:“耽搁到了这个时辰,你觉得对方会给你留下什么痕迹?”
“属下想戴罪立功。”赵肆有些羞愧道。
“那你用的猪脑子,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昏倒的!没用的东西。”拓跋哲骂道。
刻意选了两个身手最厉害的,最踏实稳重的,居然还能出了岔子。
“殿下……”有人壮着胆子道:“属下查看过了,这林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对方可能只有两人,或者更少。”
“把赵才的尸体拉回去验过便知。”
拓跋哲恢复了平静,因为这人说的话,提醒了他。
这林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太像是把人硬抢走的。
“马也不见了,银子也不见了,衣服,帷帽也不见了,连赵才的钢刀也不见了!”赵肆道:“殿下,看这样子,倒是像强盗所为!再加上神医娘子貌美……”
这话倒是提醒了拓跋哲。
能轻易在几招之内杀了赵才,定然是绝顶厉害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怎会贪图这些财物。
连赵才那把破刀都不放过,除非……这些东西是必须的!
他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会不会是她自己……
见过她杀妖道,斩妖僧,那些杀人的手法,都是最直接,最原始的。
哪怕是没有功夫的人,也能做到。
她会不会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本事?
而她本身的功夫……
阿健曾经说过,她能使软剑,但只是初学,力量不足。
那其他本事呢?还有没有其他的本事?
为何唯独忽略了这个!
拓跋哲心绪烦乱,回到寻莺阁,见到张莺莺。
他便道:“立刻验尸,看看赵才是怎么死的,派两个小丫头,把赵肆浑身扒个干净,查看他到底因何昏倒!”
“殿下莫要着急,已经发出消息,让各处的人都密切注意着,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江湖中人到京。”张莺莺将他扶到花厅,给他奉上热茶,道:“先喝口热茶。”
如今拓跋哲的心火都快烧到喉咙了,怎么喝得下热茶!
他烦躁地把茶推开。
“那个替身是怎么回事?”拓跋哲问道:“为什么留了活口,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万无一失吗?”
“一个武功高强的丫头,蒙着脸,不顾生命危险,硬冲进火场把人救了,但见有人来了,她便跑了个无影无踪。”张莺莺道。
“武功高强?”拓跋哲道:“王府里的人?是逸王留下的人?”
“看着不像,她也怕人将她认出来。”张莺莺道:“她背着人出来的时候,吃了我一掌,左臂也被烧伤了,我若再遇到她,肯定知道。”
拓跋哲沉默了。
张莺莺懊恼道:“我把亦乔重新搬进火场,谁能料到下了雨,没把她烧死。羽林军也来得太快了!”
“烧得面目全非,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拓跋哲道:“想办法除了她。”
“殿下,还有必要么?”张莺莺有些不忍心,“她已经被毁了容,又不能说话,也不识字,已经算是个十足的废人,她不能再把秘密泄漏出去了。”
“夜长梦多,斩草除根才好。”拓跋哲道。
毕竟只是个替身!
可替身也是人命。
两人对视,话不投机,花厅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时有人来报,道:“殿下,赵才的死因查明了,喉骨断裂而死,一招致命,身上没有其他打斗的伤痕。”
丫头小青也走进来,道:“赵肆身上,除了蚊虫叮咬,后脖与背部有些细小的针孔,该是金针造成的,若不仔细辨认,很难察觉,没有发现其他打斗痕迹。”
“也就是说,此人先用金针扎晕了赵肆,然后一招把赵才杀了,赵才甚至没有反抗?”
张莺莺惊讶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赵才对那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拓跋哲道:“没有把对手当成是劲敌,他不是死于喉骨断裂,是死于轻敌!”
“为何要放过赵肆?”张莺莺问道。
“传赵肆来问。”拓跋哲有了一些思路。
细细询问过后。
赵肆就要出去的时候,无意道:“赵才说要给神医娘子绑上,我说不许无礼,他不听,瞧吧,触犯了神仙弟子,可没什么好下场。”
拓跋哲心想,这就是为什么赵肆活着的原因吧。
若是如此,那这一切,她都事先想到了么?
她可真厉害!
若是她逃了,会往何处去?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有狡猾的猎物,才会有精明的猎人!
“殿下,您明日就要回大魏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张莺莺红着脸道,“今夜就歇在此处吧。”
“我不回去。”拓跋哲笑道:“随意找个大魏皇子,骗过大凉皇帝的眼睛便可。”
“殿下的意思是,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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