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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小说网 > 汉王剑刘章吕月 > 第135章 失落的战神 第一百三十四节
 
韩信被降为淮阴侯后,举家迁到了京城。实际上已经被软禁了起来。一没有军权,二没有行政职务,三可以不上朝。作为一个过惯了征战生涯的军人来说,无事可做、无仗可打、无兵可带,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又因为他得罪了皇上,朝廷里的人都不敢接近他,即便是对面碰到他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韩信感觉出了同僚对他的疏远,也品味出了世态炎凉的滋味,曾经的那些辉煌,都已经成了过往烟云。现实很残酷,门庭的忽然冷清,使得他愈加孤独和失落,巨大的心理反差,每时每刻不在不折磨着他的心,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堂,愈加憔悴和暗淡。心情上的压抑,使得他整日闷闷不乐,即便是家人,他也少有话说,每天只是到院子里转转、逛逛,然后进入书房,可是眼睛盯着兵书,心里却飞到千里之外了,有时走到了大门口,踌躇半天,最终还是退了回来,他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尤其是熟悉的人。

这天,窗外下起了小雨。韩信拿了一把雨伞独自出了大门,他想这时候大街上少有人走,出去透透气。

以前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一大群人跟着伺候,现在……唉,不想了,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难得这样轻松自在。韩信深深吸着新鲜的空气。

忽然,一队马车从韩信身边呼啸而过,车轮将路上的积水,直接溅到了韩信的身上。他顿时大怒,一个箭步冲上马车,将里面的人扯了下来,“混账东西,见了本将军竟然如此无礼!简直找死啊。”

此时,对韩信来说,捉贼容易放贼难。车上人竟然是吕产和吕虎,吕产现在是右大营的将军了,正从大营回家的路上,不想被韩信拉下了马车。吕虎看到父亲受到了韩信的侮辱,顿时气上心头,用力推开了韩信,然后指着他破口大骂道:“韩信你想找死啊,你以为还是当年耀武扬威的大将军、楚王啊,现在虽然是侯,但还不如我爹厉害,你知道吗,你现在狗屁不是了,要不是皇上可怜你,你的脑袋早给爷当尿壶用了,哈哈……”

“你--”韩信也没有想到自己扯下的是吕家父子,他知道不好惹,但实在欺人太甚了,当年曾受胯下之辱,但现在毕竟还是侯爵,你小子竟然如此嚣张,难道不怕死吗?想着就把剑抽了出来。吕产一看韩信想动武了,一挥手,十几个护卫纷纷抽出利剑围了上来,吕虎用剑指着韩信的鼻子,嘲笑道:“怎么,是汉王剑吗?哈哈,你不配啊!想动武吗?来啊,有种的你动手啊!谅你也不敢!哈哈,你现在不过是一条又臭又腥的鱼,人人嗤之以鼻啊……”

韩信气得手都有些抖动了,看着眼前这些士兵,有的还曾给自己当过护卫,现在跟了别人,转眼就不认人了。唉!韩信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将自己的剑放回剑鞘,转身低着头快速离开了。背后传来一阵嘲笑声,“现在成鳖屎了,哈哈……”。

从此,韩信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实在憋得难受了,就在后院里以石子为兵,草木为马,高声大喊着:“前军为前锋,后军作为预备队,左右两军协同作战,冲啊,杀啊……”

“哈哈,淮阴侯好雅致啊,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摆兵布阵啦。”淮阴侯听见有人来,心中一惊一喜,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部下陈豨将军。便难得一笑说:“想不到还有人敢到我这里来,也就是你阳夏侯有胆量、念旧情啊。”

陈豨快步上前施礼道:“我陈豨是淮阴侯一手提拔重用,直到今天的荣耀,可都是拜您所赐,我一刻也不敢忘记啊。”

韩信摆摆手,叹道:“不提那些事了,不要再提了,都过时了……哎,你怎么来京城了?”

“哦,是皇上召见。”陈豨回答。

“怎么,有战事了?”韩信一惊,

“唉,是边境的事情,匈奴经常侵入我大汉领土骚扰,让我不得安宁。”陈豨说。

“打呀。”一说打仗,韩信就仿佛吃了兴奋剂,他大手一挥说:“对付匈奴这些野胡子,只有把他们打趴下动弹不得了,他们才肯服气,否则,怎么做都白搭。”显然,韩信对高祖的和亲政策不是很满意。

“匈奴善骑射,个个强悍,往往来去之快如闪电,唉,要是有一个阵法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样才能消除我大汉之隐患。”陈豨感叹说。

“这好办,你跟我来。”韩信说着与陈豨来到院子里,他随手一摆,把石子摆成了长勺形,说:“这是七星阵。”

陈豨暗暗惊喜,仔细看了一会儿,忙问:“这个七星阵很奇特啊,以前没曾听淮阴侯讲过?”

“哈哈……”韩信围着石子转了一圈,笑着说:“这个阵法,是我专为皇上设计的。”

陈豨一惊,忙问:“怎么讲?”

韩信指着七星阵说:“皇上身上长有北斗七星,你可知道?”

“听说过,那不过只是七颗痣而已。”

韩信嘴角微微一颤,便道:“你看,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状如舀酒的斗。皇上身上的七颗痣形状相似,可以说与北斗七星恰逢契合,非常有缘。我创了这个阵法,是专为皇上设计的。这么跟你说吧,这个阵法,妙就妙在克克生生,生生克克,皇上用了,无人能破,要是别人用了,皇上遇到此阵法,将……”韩信说到这里不想说了,陈豨暗暗一惊,难道淮阴侯是为了对付皇上而创建的阵法?果真是这样,那他可是犯了阴谋陷害皇上的杀头之罪,难怪他为楚王时,疯传他要起兵反汉,看来他早有准备啊……想到这里,陈豨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故作镇定,紧跟了一句:“将如何?”

“危矣。”韩信有些心烦了,说:“不说不说了,我们喝酒去……”路上,陈豨忍不住说:“哎呀,这个阵势可是鬼神莫测、变幻无穷啊。”

“打仗无所定势,这个阵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运转不停,变化多端,让人不得要领,无法破阵。”

“诺诺,淮阴侯果真厉害……”陈豨连连答应。

两个人来到前院一个亭子上,家丁上了酒水,韩信只要不谈打仗的事情,瞬间就打不起精神来了,连声叹气。陈豨小声问:“淮阴侯为何叹气啊?”

“唉,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等当死啊。”韩信无限伤感地抬起头来,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好又低下了头。

“淮阴侯,是否为今日之境遇所后悔呀。”陈豨有意试问了一句。

淮阴侯一惊,忙抬起头两眼用怀疑的目光盯着陈豨。陈豨不慌不忙地一笑说:“淮阴侯不必惊慌,我与淮阴侯相交多年,您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之所以这样问,深为您现在的遭遇所不平啊。”

韩信一听,环视了四周,见没有外人才放下心来,连连叹气。

陈豨接上说:“当时,要是淮阴侯听从蒯通的计谋,我陈豨第一个……”说到这儿,他也禁不住回头看了一圈,见没有别人,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会第一个支持、拥护您的。”

“唉,不要再提了。”韩信摆摆手说。

陈豨凑近一些说:“论排兵布阵,当今天下无人能与您比,即便是皇上,也……啊……啊,也不……啊,因为我们有这层上下级关系,我一直敬仰您,才敢这样说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对我的情分,我是感受到的,但现在提什么也没有用了。”韩信无限伤感地说。

陈豨突然抓住韩信的手,亲热地说:“人生不只是一次机会,难道淮阴侯不这样认为吗?”

韩信猛然抬头,看了陈豨一眼,然后又连连摇头,“难了,难了,唉……”

陈豨急忙笑着说:“不是没有可能啊,淮阴侯,如果在下以后……啊,我说以后啊,一旦有用得着您的地方,还请淮阴侯不吝赐教啊。”

“那是自然。”韩信不加思索地说:“你我相交多年,况且我现在处境艰难,你陈豨大将军如此看重,说明你依然是值得我韩信所信任,以后只要用得着我,请尽管说,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哎呀,那太谢谢淮阴侯了。”陈豨立即起身对韩信一拜再拜,表示感谢。

“你我就不要客气了。”韩信一摆手说。

陈豨坐下叹了一口。

韩信疑惑道:“将军为何叹气?”

“唉。”陈豨有意道:“淮阴侯啊,我实在佩服您的人品啊,无端受到了如此不公待遇,还一如既往地甘为人臣,即便是皇上不重用您了,还依然为朝廷出力,为皇上设阵法,让人不得不服啊。”

韩信听了陈豨一番话,很受感动,感觉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像对不住他似的,便说:“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北方匈奴猖狂,他们的骑术大大超过我们大汉,要是没有奇阵怪招是很难打败匈奴。我想,皇上早晚会启用我的,也是为将来做准备吧,唉。”

看到韩信对皇上还抱有幻想,陈豨忙提醒道:“淮阴侯对皇上对大汉的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末将佩服。只是,要是这个七星阵法,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猜疑您……另有所图,或者……”陈豨故意不往下说了,但韩信也能猜到了,不禁暗暗吃惊,这个阵法虽然是为皇上设计的,虽有生门,但也有死门,一旦皇上遇到死门,岂不……韩信有些后悔对陈豨讲了,甚至后悔自己创这个阵法了,他隐约感到这个阵法有可能是自己的死阵。

“哈哈……”陈豨忽然大笑站了起来,对坐立不安的韩信说:“淮阴侯,末将深受您的大恩,一直无以为报,今天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哈哈。”他这么一说,韩信放心了,便说:“唉,没想到我韩信征战一生,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如其让我这样无所事事,让我坐以等死,还不如当时一剑把我斩了痛快。”

“我能理解淮阴侯的心情。”陈豨又说:“淮阴侯以后有什么打算?可否到我代地散散心啊?”

“我能去得吗?”韩信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墙外愤怒地说:“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朝廷派来监视我的,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告诉皇上……”不等他说完,陈豨心里虚了,顿时警觉了起来,“坏了,我来这里,肯定让皇上知道了,快走。”想罢,便对韩信说:“以后京城里的事情,还靠淮阴侯多多照应。”

“那是自然,你在外面也多给我顺顺气,把匈奴彻底打趴下,也算我当年没有白教你啊……”这是韩信的心里话,意思是多打几次胜仗。陈豨的脸上已经冒出了汗珠,连声:“诺诺……”转身疾驰而去了。看到陈豨如此胆战心惊的样子,韩信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不由得火起,拿着一根木棍,指着地上的石子,疯狂地喊道:“冲啊,杀啊,杀杀……”

“哈哈,淮阴侯在杀谁啊?”一个人突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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