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枝头都被累累的果实压弯了腰，猕猴桃藤盘根错节缠在架子上，小鱼晚上还没有吃晚饭，顺手摘下两个剥皮塞进口中，酸甜宜人清爽可口。
她方才在曹大娘面前撂下大话，说什么只要她一个人就可以了，可等她真正动起手来，就发现这不干农活的体力还是差很多，再加上她现在四肢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实在不是能干农活的模样，只摘满一筐就累得她气喘吁吁。
但灵泉幻象是她的秘密，就是一个人真干不来这活也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好在这才是下工回家的第一天夜里，还有两天的时间等她慢慢采摘，实在不行就等下次上工先运些到鼎香楼里，与夏掌柜商量分批次慢慢运，反正一次也用不完。
等她摘满两个箩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坐在灵泉旁的大石头上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脱了鞋袜到池子中玩耍。还是舒适轻松的时间过得快，不一会儿她就不满足只是泡脚，干脆拖得只剩下亵衣沉到水中浸泡。
劳累一天的困乏渐渐席卷上来，她小憩了一会儿就再不愿意干农活，浑身毛孔张开泡过美容澡就起身擦干净身子，抱着装满猕猴桃的箩筐回到现实中。
许是她真的累坏了，往常从灵泉回归现实还能清醒一阵，今天竟然直通通的直接穿到现实梦境中，连眼睛都没有张开一下。
第二日日上三竿小鱼才起来，伸头一看，果然从灵泉里带出的两筐猕猴桃就乖生生的放在床边，身上还散发出幻象泉水里特有的清香，那是一种淡淡的瓜果香味，不似花儿、脂粉的甜腻香味。
她知道曹大娘喜欢猕猴桃，提起个小篮子，挑出十来个最肥硕的搁在篮子里，还盖上块喜人的红布，转身就往隔壁走去。
曹大娘正在院中搭早晨洗的衣服，水“滴滴答答”的拎在地上，满院子里都是皂角的味道。小鱼看着也觉得欢喜，笑着把竹篮往院中的石桌上一放，伸手就帮她，笑道：“大娘真是个勤快人，我才刚起来，你这晨起都完忙一轮了。”
如今已是夏季，等到晌午毒辣辣的太阳爬到正头顶，河边连棵树都没有，准要把人给晒死。曹大娘把手里的粗布衣抖了三抖，等展平开来才往晾衣绳上一挂，戏谑道：“勤快人想叫你这个懒人一起去，却怕打扰到你的清梦。”
小鱼不好意思的笑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把衣服狠狠的抖平，正好她拿在手里的这件是曹大牛的衣服，长短宽窄都比女子的衣物大出许多，便问道：“大娘，曹大牛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忙活。”
曹大娘努努嘴，往山里的方向一甩头，道：“还能干什么去，当然上山打猎去啦。”她看着小鱼垂头不说话，以为在想曹大牛，很是高兴的点点头，伸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笑道：“你别着急，最早今晚，最迟明天也就回来了。”
小鱼听了不禁心生疑惑，她记得自己刚来渠头村的时候，曹大牛动不动一进山就是好几天，可如今每次进山最多不超过两天，两天时间够不了在深山老林里打个来回，而浅山里的猎物是个猎户都能猎得，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
她帮忙撸平了晾衣绳，与曹大娘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掀开红布递给她一只猕猴桃，才问道：“怎么不见他多在山里待几天，听说顶好的山货和野兽都在深山里面。”
曹大娘正留着口水咬了一口猕猴桃，听她这话“噗嗤”一声笑把嘴里的果肉都喷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无奈道：“我还以为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到现在大牛都没跟你说？”
小鱼隐约知道曹大牛不进深山的原因跟她有关，可确实没有听他亲口承认过，当下看见曹大娘这表情，就有点后悔冲动问出这话来，一会儿少不得要被她嘲笑一番。可是话已出口，如今再收回去更是奇怪，只得埋怨曹大牛道：“等他说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只怕铁树都开花也等不来。”
虽然她知道大约是曹大牛为了方便送自己上下班，才隔三差五的愿意往城里去，连带着送货的时间都变得频繁。但影响到他的打猎进账，小鱼也是不乐意的，想着若是他进山，她就临时搭其他的马车进城，于双方都没有影响，是以刚才才会问出那话。
自己儿子的性格曹大娘哪能不清楚，暗自思忖了小鱼说的“铁树开花”，笑的合不拢嘴，坐在石凳上都笑弯了腰，乐不可支道：“你说的这话真是形象，确实是铁树开花都难能掰开他那张嘴。”
对于收入减少这件事情她看的极为开明，家里的水田就比别人家多出许多，即使光靠这个也能度日，只不过曹大牛打猎所得能让家里变得殷实富足，可单为这个原因就失去他二人培养感情，相处的机会，实在不值。
前些日子她去地里的时候，还有人问她有没有向姜家下定礼的意思，若是没有后面还有大把的人等着，别耽误了别人的工夫。
但小鱼自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小九九，生害怕会耽误了别人的好生意，一直劝她给曹大牛说说，短缺几次不送她进城也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还可以搭官道上的马车，实在不行还可以搭村里的牛车，这样谁的正事都不耽搁。
曹大娘既有心成全他们两人，又知道肯定劝不动曹大牛，便摆摆手道：“这话我可不说，他自有主意。”
这天下还有不爱钱的人，小鱼可算是长见识了，知道这事还得靠自己来劝，想起与夏掌柜的交易就起身回家，直溜溜的往炕上一躺，上午的阳光暖烘烘的透过窗缝照在褥子上，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却怎么睡也睡不着。
思绪不由自主的就往曹大牛身上偏，一会儿想到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进山了，一会儿又担忧他这次进山的口粮和水带够没有，衣服穿厚实着没，山里的温度可比不得渠头村，现在准还是凉飕飕的，深山沟子里的阴风一刮，再别把人冻感冒了。
到最后她都有点受不了自己这操的哪门子妈妈心，不敢在炕上发呆，干脆下地走到院中的菜圃边，除虫浇水以分散内心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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