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远则坐在现金墙前面的办公桌里打电话。
单从外表上来看，徐望远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有些微微发福，秃头。穿着件儿不怎么考究的西装，胸口上挂着几块儿大小不同的玉坠，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也对，人毕竟是做玉石起家的。
见四人进去，徐望远便随意的招了下手，那意思是打过招呼了。接着打电话：“什么？汉白玉？汉白玉最近没好货，你是雕挂件儿的，那得用好玉行！
行……到货了我给你打电话！”
挂电话再接：“那六百万到账了啊？赶紧发货啊！别磨叽！这边客户等着用呢！”
再挂电话，这时候一个姑娘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徐总，南疆王玉已经切割好了，您啥时候过去验收？”
南疆王玉？
徐望远一听这几个字就神情紧绷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瞪了那姑娘一眼：“等会儿，没看到我这边儿来了贵客吗？”
人姑娘也是玲珑剔透，朝着唐秋心几人也点了下头：“我去泡茶！”
这时候徐望远才和唐秋心客套了起来：“哎呀，唐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这位就是最近名动京城的恒生首席鉴定凌晨先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啊，还有缇瑶小姐，闻名不如一见！
上次您盛情邀请，我老徐实在是太忙了，就派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了，缇小姐还望海涵呐！”
“不碍事！”缇瑶浅浅一笑，退到了凌晨身后。
客套一番之后，徐望远才看向了杨弘毅：“这位兄弟看起来面生得很啊！”
“金城重案组一组组长杨弘毅！”
条子？
一听人自我介绍，徐望远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僵硬！但人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大佬，很快就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视线从唐秋转到凌晨，再转到缇瑶又转回杨弘毅身上：
“想来唐小姐今天来也不是和我徐某人叙旧的，是为了血玉的事儿吧！最近郑铮之死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啊！”
血玉！
这家伙果然是知情人！
凌晨心里一动，却没说话。这场合不该他说话。
唐秋心见人不绕弯子，也就直说了：“还望徐老板知无不言。”
这话说的不客气，但熟悉唐秋心的人都知道能让唐秋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最大的客气了。
徐望远显然是知道唐秋心为人的，略一思索道：“血玉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干咱么这行的都知道，但凡是想要赚钱就得炒作。
血玉也是一样，之前的时候人们说这东西不吉利，所以它价格就不高，你扔街上那都是没人要的东西。
但这东西稀缺啊！
甭管是咱做的翡翠还是汉白玉，这两年越采越多，市场也越来越饱和。我很早就料到这玩意儿迟早有一天价格会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准，果腹足以，咱们大钱是赚不了了。
但血玉这东西可不一样！
这玩意儿之前的时候无人问津的，你把它炒作一番，它的价格就能起来！
唐小姐，咱们都是生意人，我想我这操作你应该是能理解的吧？”
“理解。”
唐秋心理解，因为她自己也是商人。她也参与过炒作的事情。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做血玉了？
原因是这两年血玉的这块市场已经饱和了。
徐望远：“你没看市面上那些小摊儿，人摆出来的血玉一块儿都开始卖三十二十五了吗？这东西量一多就不值钱了！再加上血玉制作起来这么麻烦，所以我就舍弃了这门生意。”
人这哪里叫舍弃了这门生意！这明显就是韭菜割够了抽身离场了！
当然，也不能把话说这么直说，这么直人还能跟你说什么？
唐秋心不理会：“也就是说放弃了这门生意之后，你不知道你的下家张老三继续制作血玉的事情？”
这时候徐望远的表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人思考了良久之后,抬头看又看杨弘毅：“如果我说我不知道的话，那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法律后果？”
这话问的几个人都无言以对！
理论上来讲，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的询问，但这东西也是有弹性的！
你可以说谎，警察也可以及由此给你安上一个妨碍办案的罪名！
但如徐望远这样的大佬，你就算是给他安上一个这样的罪名，人律师也能分分钟给你打掉！
这场面考虑的就不是法律层面的东西了，这还有人情上的事儿！
人徐望远不愿意说，你要跟人扯法律那一套，那她唐秋心这面子以后在徐望远这儿，就是卖不出去了！
这时候杨弘毅一笑：“当然不会有什么后果，只是聊天儿罢了！”
他做警察也没那么死板。
徐望远身子往后一靠：“那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了，改日我一定请你们吃饭！算了，也别改日了，不如这样吧，我南疆淘来的那块玉王已经雕好了，到时候有一个玉石展览大会，就在古玩城！四位赏个光呗？”
唐秋心了然，就朝徐望远点了下头：“到时候一定捧场！我不打扰徐老板了，告辞！”
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凌晨则朝那徐望远一抱拳道了声谢，转身出门。
“看来咱们得去找玉石大会跑一趟了！”
在厂房里的时候，徐望远虽然拒绝了他们，但也把话留了个口子，毕竟都是做生意的，人不想得罪别人，自然也不会得罪唐秋心。
但是这言语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他徐望远知道这凶杀案的内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说了会惹上麻烦！
一个让金城玉王都不敢招惹的人，用大拇指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实力！
会是天下联盟吗？
这事儿唐秋心也不敢确定！
凌晨想了想道：“杨组长，请问能申请警方监听徐望远吗？”
杨弘毅摇头：“警方监听哪有那么简单？你必须得确定人家犯了罪，而且还得检察官同意才行！”
凌晨点了点头，另一边，唐秋心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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