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明抬起头，盯着九黎暗沉声问道，“就算世界毁灭了，难道就会有什么变化吗？”
“当然有！”
九黎暗神色十分坚定，斩钉截铁一般的沉声说道，“我们所在的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如果形象点的来说，我们就是一群在舞台上扮演着闹剧的猴子，整个世界都是一个舞台。”
陈思明眼神凌厉了起来，他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意识，毁了这个舞台，制造混乱，然后才能够逃出去？”
“不错，就像我说的，我们就像是舞台上的猴子。这个舞台布置得十分真实，所有的猴子都以为他们活在自己的森林家园，只有我们三个见真者，看到了真相。但是仅仅三只猴子，能够凭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吗？”九黎暗冷声说道。
陈思明倒吸了口凉气，喃喃的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毁掉这个舞台……”
九黎暗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期待的看着陈思明。
陈思明眉头皱了起来，他沉声问道：“只是为了自己，你就打算牺牲掉这么多人吗？世界毁灭的话，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就这样死去吗？”
“他们是不是真实？还是只是这个虚幻世界的一部分，又有谁知道呢？就算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无法看清自己的，也只是猴子而已，这样的猴子，不论死掉多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九黎暗淡淡地说道，他的语气十分冷漠无情。
陈思明沉默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九黎暗这时候又说道：“难道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吗？看看你的现状，你已经妻离子散，你觉得这些只是巧合，而不是被什么东西推动着操作着吗？如果再往后，那个幕后黑手想要让你真正的家破人亡，让凌筱玖或者陈小伍死在你面前呢？”
陈思明脸色瞬间煞白。
九黎暗又沉声说道：“有个哲学家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的主角，而执笔书写这本书的就是命运之手。如果我们确实是书中的人物，那么我们后面的结局会是什么？如果你的儿子陈小伍死在你面前，那就是无法逆转的事……”
“住口！”陈思明歇斯底里的吼道。
九黎暗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话闭上自己的嘴，他依旧说着：“只有破局，我们的命运才会真正归于自己的掌控，而不再受限于任何幕后黑手。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够成为真正的人，才能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陈思明脸色依旧难看。
九黎暗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当然了，到那个时候，你的愿望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你们一家三口安稳的生活在一起。”
九黎暗的这句话，深深的触动了陈思明的心。
原本想要厉声反斥的陈思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再也说不出话。
他最关心的就是凌筱玖和陈小伍，为了他们母子两人，陈思明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陈思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矛盾之中。
一架巨大的天平浮现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一边是凌筱玖和陈小伍，还有其他陈思明所重视的人；另一边则是全世界无数的人。
陈思明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
自私和正义，在他心中不断的做着挣扎。
是选择牺牲全世界，和自己所重视的人一起脱离；还是选择留下来拯救世界，和全世界一起继续生活在泥潭里，让自己的家人陷在危险境地。
良久之后，陈思明低沉着声音开口道：“我……”
他低着头，只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就难以再接下去了。
见陈思明这态度，九黎暗心中暗喜，他知道陈思明已经算是被自己的话打动了。全世界的安危，终究比不上他所重视的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九黎暗也没有得意忘形，九黎暗淡淡的说道：“其实陈思明你不用这么担心，这也只是我的假设而已。也许根本就不用到最后一步，我所想要的，只是打破这个世界的虚妄，让世界重归真实。”
九黎暗的话稍微减轻了一下陈思明的罪恶感，不过陈思明依旧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弃了全世界，哪怕陈思明一直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陈思明还是很不好受，整个人也陷入了极度消沉的状态。
九黎暗想了想又说道：“陈思明，不用这么消沉，绝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作出和你同样的选择的。也许愿意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选择大义灭亲，选择牺牲自己亲近之人乃至自身的人也有……”
“东渊魇吗？”陈思明淡淡的问道。
九黎暗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东渊魇那样的。九黎暗自诩是世界的拯救者，是救世主，是正义的伙伴。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正义的傀儡而已，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都不爱，连自己亲近之人都不爱，又谈何去爱世人。”
陈思明重重的点了点头，九黎暗的话，让他好受了不少。
陈思明想了想又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哦，我倒是忘了，三个问题你只问了两个。”九黎暗轻笑着说道，“说吧，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说服了陈思明，让九黎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九黎暗心情畅快了不少。脸上也带着笑意，不再像之前那般阴郁生硬。
陈思明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想问的并不是关于刚才的第三个问题。”
九黎暗笑了笑说道：“那也可以，那第三个问题的机会我就帮你保留着吧，等有一天你想问了再问吧。既然不是关于刚才的，那你想问什么。”
陈思明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对东渊魇如此忌惮了，他是知道真相的另一个人，也是唯一能够在这个时代阻止我们的计划的变数。”
九黎暗点了点头。
陈思明又沉声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现在就解决掉我身体里的东渊魇？”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