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启立马皱紧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她会进病房，是有人暗示的。”见贺斯启脸色阴沉下来，林江怕他误会，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一直以来负责照顾贺太太的护士，只有小叶和小姚两人。”
被林江一提醒，贺斯启也想起这一点，向北是见过小叶和小姚的，平日里向晚的病房只有她们两个进出，如果是她们，向北不会认不出。
见贺斯启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林江硬着头皮说道：“我怀疑是指使那位护士的人，和枪击的幕后主使者，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话，贺太太的处境比我们想的要更危险了。”
明白林江话里的意思，贺斯启按了按额头，“枪击的幕后主使，我倒是有个猜测，但是谁指使护士的，还需要再查一查。”
“那要不要我再派些人去保护贺太太？”怕贺斯启会担心，林江小心询问着。
“不用了，人太多也会是都个麻烦。”摇了摇头，老实说贺斯启并不相信林江派来的人，所以他才特意把向北留在病房里。
林江点了下头，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他偏过头看向楼下，就见邵一杰从警车上跳下来。
“哦，邵队长来了，这次的案子看来又要交给他了！”
贺斯启也看到了邵一杰，“这边本来就是他管的，二手货市场的案子刚完，他会被派过来也正常。”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比起一个不相识的警察，这个案子里有邵一杰在，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便利起来。
邵一杰很快就带人上来了，在见到贺斯启和林江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走了过来打招呼。
“我算是发现了，最近接的几个大案子，都和你有关。”揶揄着贺斯启，邵一杰四处看了眼，“向晚呢？不是说这间病房本来是她住的吗？”
“我们怀疑凶手要杀的是贺太太，所以已经安排她住到楼顶的高级套房去了。”边解释着，林江边看了贺斯启一眼。
邵一杰正要安排人去顶层找向晚，却被贺斯启拦了下来。
“她现在是个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上面我已经派了向北在。”顿了顿，贺斯启斜了邵一杰一眼，“不管你是想问好，还是要派人去保护，都等她醒来后再说！”
听到贺斯启坚决的语气，邵一杰猜到他心情不太好，询问的眼神掠过林江。
见林江朝自己点了下头，邵一杰也就不再勉强了。
贺斯启站在一边，看着邵一杰在现场里进进出出，时不时找林江聊几句，他带来的警察分工有序的各自忙碌着，护士长和值班护士也都被分开在各处做笔录，他反倒像个闲人一样。
皱了皱眉，贺斯启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在附近几栋楼徘徊着。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晚的枪击事件实际上是白天里的后续，至于命令人下手的主使，自然是贺国平。
至于目标定为向晚的原因，也不难猜测。
眯起双眼，贺斯启呼出一口气，他可没忘记陆少琛今天来医院时说的那番话，杨胖子栽了，连带着二手货市场这些年倒卖人口的那些罪魁祸首都落了网。
警方先前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就是怕惊动太多人，会像之前那样走露风声，再次功亏一篑。
但现在看来，控制消息的结果，就是让那些真正利益被损害的人产生了要报复的心。
按了按额头，贺斯启脑子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先前不管是东区精神病院试药案，还是莎莉那件事，贺斯启手上所有证据都直指贺国平，他怀疑贺国平私下在做违法的生意，比如那些药效古怪的药。
贺斯启本想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仔细调查贺国平到底参与整件事有多深，但现在看来，随着贺老爷子一走，贺国平已经压制不住对他和向晚的杀心了。
恐怕这次枪击事件，就是因为向晚误打误撞使得杨胖子被捕，贺国平缺少了实验人体的来源，所以才会一气之下买凶杀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先前的猜想就没错了。
就在贺斯启整理着脑中的思绪时，邵一杰拿着证物袋里的手机走了过来。
“斯启，我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这部手机，经过几个护士的辨认，确定这是死者的手机，你看看，有印象没有？”
仔细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贺斯启摇了摇头，“没有，林江没和你说吗？平时负责照顾向晚的，只有两个护士，今天一天我都在医院陪向晚，我没见过死者，她的手机怎么可能会落在向晚病房里？”
“这些我都听林江说了。”边说着，邵一杰边摆弄着手机，调出了通话记录给贺斯启看，“不过，我想这个号码你应该会感兴趣。”
那串被标记为“金主”的号码，贺斯启并不眼熟，但见邵一杰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查过这个号码的主人了？”
“嗯。”邵一杰粲然一笑，“就在刚刚，我拨通了这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见他一副要卖关子的模样，贺斯启黑了脸。
“你别急着生气啊！”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邵一杰不敢再卖弄下去，“是谭文盛！向氏集团的董事，谭文盛！”
“是他！”一听谭文盛的名字，贺斯启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可怕。
邵一杰不明所以，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的问：“怎么了？这个谭文盛有什么问题吗？他得罪你了？”
双眼微微一眯，贺斯启恨恨磨牙，“他三番四次找向晚的麻烦，就在今天还害的向晚伤口撕裂！”
今天谭文盛在向氏集团会议室里所做的一切，贺斯启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在向北的描述中，谭文盛在贺斯启的眼中俨然成为了罪大恶极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了他都不为过。
没想到的是，贺斯启还没怎么样谭文盛，谭文盛就自己憋不住，非要跳出来再次招惹他们夫妻俩！
“谭文盛怎么说？是他指使护士进向晚病房的？他想做什么？”贺斯启一连串的发问，语气却一次比一次要冷。
邵一杰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子，下意识摸了摸胳膊，“一开始谭文盛死活不承认，但听说出了人命，他就立马招了，据他说他是非常好奇向晚为什么住院，所以才会给死者钱，让她暗中调查清楚的。”
“是吗？”冷冷的扬起眉，贺斯启不屑的笑了一声，“怕是他到现在都没放弃要做向氏的总裁，想尽办法要找到向晚的把柄吧！”
摸了摸鼻子，邵一杰对这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发表意见。
“啊，对了！”想起另外一件事，邵一杰眼中一亮，“向南刚才来电话，通知我在斜对面的大楼楼顶发现一个有硝烟反应的烟头，而且在那里他还找到了一个弹壳，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我已经派人过去查看了。”
贺斯启点点头，“这次的案子，能不能先压下来？”
“什么意思？”邵一杰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斯启，“如果是媒体方面，那只要跟林江沟通好，做好医院这边的保密工作，应该没问题，毕竟案发时病人都休息了，也没有人乱走。”
“不，我的意思是--”想了下，贺斯启缓缓开口，“能不能当做死的人是向晚？”
邵一杰眼珠一转，神色恍然的说道：“你是想将错就错？”
“但这有必要吗？”想不通贺斯启要这么做的理由，邵一杰皱着眉问：“就算警局那边压下消息，可要不了多久向晚被枪袭的消息还是会传开啊！”
“不，我是想让对方误以为向晚死了，能让她多两天安稳日子。”随着邵一杰的怀疑，贺斯启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件事行不通，枪袭的消息很快就会走露风声，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事，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拍拍邵一杰的肩膀，贺斯启又说：“我还有事要安排，向北那边，等向南回来，我再让他去警局里录口供。”
“哦，好，那我先去和林江聊两句。”邵一杰摆摆手，径直朝林江的方向走去。
贺斯启拿出手机，边给靳行打电话，边往向晚现在的病房走去。
“嗯，是我，靳行，你现在马上安排曹大记者发新闻，一条是谭文盛咄咄逼人，制造意外导致向晚住院，并派护士监视，另一条是护士被枪杀，向晚死里逃生，尽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谭文盛身上引，知道了吗？”
“枪杀？总裁，这不会是真的吧？那现在贺太太怎么样？你呢？你也没事吧？”捕捉到了关键字，靳行十分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向晚也很好，我说的这两条新闻，明早的早报我就要看到，知道了吗？”贺斯启强调了一遍这事的重要性。
“好，没问题！”靳行一口应下，然后又说：“总裁，这事要不要通知贺五？他白天走前才交代过，事关你和贺太太的安危，都要和他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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