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你什么了，搞得你神魂颠倒方向也分不清楚？”
“受的是蔡登国的气，却拿钟来解恨，你这个人啊，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都弄不清楚！那钟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犯得着用头去撞？！”
“你那么喜欢撞钟，还不如趁早出家当和尚，也省得天天受老师的罪！”
那时候的人没有现在金贵，换个时代的话，撞钟的家伙铁定会被人手忙脚乱送去医院，让脑电图、CT等高档玩意折腾一番。可惜刘疤子早生了几十年。不过说来也是神奇，兴许是经历过烈火的考验，那么大的动静下来，他那额头居然没有破相，当时大家都惊讶不已！当然，惊讶过后，也少不了会将他戏谑一番。
提到钟，刘疤子恨得牙痒痒：“老子早晚得把那它除掉！”
黄草墩：“除？怎么除？”
刘疤子：“谁挡老子的道老子就整谁，把它整出去扔掉！”
刘疤子满腔怒火，因此心思简单得只有两个字，复仇！要不是尖脑壳跟胖墩一唱一合，他压根没往旁门左道去想。
尖脑壳：“既然一心想除掉它，扔掉就太可惜了，那玩意几十斤重，可值钱呢！”
胖墩：“整下来换钱？”
尖脑壳：“我估计，最起码能值五角钱！”
胖墩：“拉倒吧，几十斤重，刘疤子弄不动不说，偷公家的财物他也没那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还是有利可逐！黄草墩暗自心动。虽然当着大家的面什么也没讲，他却在事后找了个空档私下找刘疤子，把这事描绘成无本起利的便宜买卖极力游说。后来这事东窗事发，看到刘疤子、黄草墩和吴疙瘩三个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胖墩也曾暗自反省，觉得当时如果不激将，没有煽风点火，他们也许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毕竟偷窍需要的勇气过于庞大，单凭黄草墩那张嘴是很难成功的。
吴疙瘩被拖下水则完全因为黄草墩的老谋深算。作为供销社下属的一个分支机构，废品收购站里的马老头黄草墩不但认识，而且也很熟悉，如果亲自把那东西扛去卖，到时候问起来说谎便没那么从容，因此他在成功将刘疤子鼓动到位后，马上又心生一计：“这事要干得漂亮的话，我们得分头弄！”
刘疤子：“什么意思？”
黄草墩：“晚上我去找马老头套近乎，明天卖的时候让他多放几斤，反正人熟得很，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刘疤子：“嗯，多弄点钱也不错，不过，你的意思是叫我一个人干？”
黄草墩：“这样一来我就分不开身了嘛，呃，是不是弄不动？那，那就再叫个人吧！”
刘疤子：“那就把他们全都叫上，有福同享！”
黄草墩：“你真傻还是假傻？！全叫上，全叫上每人能分到多少点？！三个人足够了，再多不够分，冒那么大险分一点点根本不合算！”
刘疤子：“也行，那你说叫谁就叫谁吧，晚上就动手！”
吴疙瘩之所以荣幸地成为合适人选，除了他话少嘴巴严实这个优点之外，关键他的力气也还可以。这样一来，虽说尖脑壳是最先出主意的人，胖墩也在其中起到一定的作用，却因为成果不够丰盛而被排除在分享序列之外。
第二天，全体同学听到的不再钟声，而是敲钟师傅扯开喉咙的喊叫。可能是何权为了不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专门要求五步一嗓：“上课啰！”或者“下课喽！”教室挨间跑完，一趟下来得好重复几十遍，喊到嗓子冒烟！万幸的是，当他用嘶哑的喉咙宣布大家可以往饭堂去的时候，蔡登国的案件侦办已经有了眉目，要不然，他还得没完没了继续喊下去。
学校差个把老师问题不大，临时动员人顶上去，地球照样能转得四平八稳，但没有钟声就麻烦了，它直接关系教育教学能不能正常运转，是一个影响到学校秩序的重大事件。更为麻烦的是，一方面，那钟根本不值几个钱，报案达不到标准，另一方面，由于那钢轨敲出来的声音清脆洪亮，一时半会还很难找到合适的东西来替代。虽然有人曾提议用洗脸的搪瓷盆暂时过度一下，但由于有失稳重而被何权否决。
上课下课总不能一直让人喊下去，然而到哪去弄合适的钟呢？这问题一下子便上升为学校的头等大事，令头头们头疼不已！一筹莫展之际，想起头天刘疤子被钟撞那一幕，蔡登国决定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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