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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小说网 > 莫皑祁逾明 > 第105章 是钱把她送到他身边
 
莫皑被这一声叫得心口蓦然酸涩,低头看见锦生仰着小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双眼闪烁着泪光,使得那双眼睛尤其的亮。

她鼻梁酸涩,眼泪一下子急涌而出。

弯膝跪下,将锦生抱在怀里。

双臂收得很紧。

三年不见,曾经的孩子高了,壮了。

莫皑压下哽咽,喑哑着嗓音柔声问他:"你过得好不好?"

锦生眼泪流得汹涌,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好,一点也不好。"

莫皑心底生出一股薄薄怒气,祁逾明和宫若水果然对锦生不好吗?

她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眼底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走,妈妈带你离开。"

能跟妈妈在一起,锦生自然满口应好。

莫皑牵着锦生离开后不久,小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径直进屋上楼去找锦生,却没在锦生房间里看见人。

心头咯噔一沉,又找了其他地方,皆不见人影,顿时慌了。

她打电话给祁逾明。

祁逾明隔了许久才接通,得知锦生消失后,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正在开会,每次开会。会议室气氛便十分压迫,连呼吸都放慢。

是以,他这一动作,带得椅子"咣咣……"摩擦过大理石地板,使得肃穆安静的会议室忽然犹若投进一颗炸弹。

这一动作,惊得会议室其他高层纷纷向他投来视线。上一次见总裁这么失态,是蜀城地震那一次。

这一次,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听他沉声开口,"你是做什么吃的?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

小孟被他吼得心脏猛跳,"是少爷放学后,跟我说不要我跟着,之后,就跑……"

"行了,多叫上几个人,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沉沉留下两个字"散会",也不看众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锦生,正跟莫皑在逛超市。

她牵着他的手,"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她会补偿这两年锦生缺失的母爱,祁逾明欠锦生的,她也会尽力弥补。

锦生说:"大龙虾。"

莫皑摸了摸他的头,笑得眯起了眼,"行!"

到了水族专区,莫皑挑选了十多只龙虾。想想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买了一条鱼,再挑了些新鲜蔬果。

牵着锦生走出超市,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开到一半,车载广播忽然插播一条新闻:"请全体市民注意!请全体市民注意!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祁家小公子祁锦生失踪,疑被人贩子带走!疑被人贩子带走!年仅六岁,碎发,微卷,身上穿一件淡金色阿玛尼手工定制小西装,红色格子领结……请广大车友若是看到可疑人员,联系18XXXXXXXXX,请全体……"

锦生看向莫皑。"妈妈……"

莫皑将手指按在唇间,示意他不要说话。

锦生明白这意思,便闭上了嘴。

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虽然觉得小男孩的年龄已经穿着跟广播里形容的孩子差不多,但女人看起来明显不像人贩子,便没管。

可很快,广播里又说:"祁家将奖励提供有用线索的市民五百万!请广大市民积极投身于此次事件!祁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赚得了这么多钱。

于是,司机看着莫皑和锦生的眼神,猛然变得贼亮贼亮,但他没直接问,而是旁敲侧击道:"妹子,你这孩子几岁了啊。"

莫皑垂下眼眸,随口一说:"七岁了。"

"哟,七岁可不小了,看这个头该有一米一了吧。"

莫皑心头一紧,她还真不知道锦生有多高,也知道这个司机在试探。她绝不可能把锦生交回去,便冷下了脸,"司机先生,请您在路边停车。谢谢!"

司机哪肯,"哟,妹子,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觉得你孩子挺可爱的。"

莫皑态度十分坚决,"请您在路边停车吧。"

司机急了,"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们聊得不是很好吗?"

"我不认为我跟一个怀疑我是人贩子的人聊得好。请您停车!"莫皑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司机被她道破,脸色有些难堪,看莫皑身上穿着不错,气质高贵典雅,想她应该不是普通人,怕她举报道公司里,到时候不仅五百万打了水漂,连饭碗都保不住,还是在路边停了车。

莫皑付钱时,冷声道:"这是我儿子!"

之后,甩上门。

牵着锦生在路边走。

好在这里离着小区已经不远了,他们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莫皑问锦生,"小锦,累吗?"

锦生摇摇头,看她拎着几个袋子,想分担一下。

莫皑哪里肯,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有这份心,妈妈已经很开心了。但你现在还小,拿不了。等以后长大了,再帮妈妈拿,好吗?"

锦生点了点头。

母子两和乐融融,并没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辆出租车。

回去后,莫皑把鱼拎进厨房,倒进灌了水的盆里。

之后,处理大虾。

她在流理台上做得热火朝天,无暇顾及锦生。

锦生正是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年纪。端上桌的鱼他见多了,这回,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条活的鲫鱼,看它模样,在盆里游得欢快,圆圆的眼珠子充满警惕。

忍不住伸手想把它抓起来。

鱼尾疯狂摆动,鱼身又满覆粘液,滑的很。他一时拿不稳,吧唧掉在地上。

他忙伸手去捡,大半天没能捡起来,小手还被鱼尾给打到,立时传来辣辣的灼痛。

但他也没哭出来,似是跟一条鱼给杠上了。

直到那条鱼鼓动着身子跳到莫皑脚边。

莫皑停下动作。看了一眼,锦生双手脏兮兮的,脸颊上还沾着两片鱼鳞,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洗了洗手,掏出一块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喜欢鱼吗?"

锦生点点头,"喜欢。"

"那明天妈妈带你去买几只,但买来,你要好好养他们,要给它们定期换水,定期喂饲料,向对待朋友一样待它们,除非自然死亡,不然,不可以伤害它们,明白吗?"

锦生重重点头。

莫皑点了点他的鼻尖,返身将鱼重新抓进盆里。

那条鱼甫入水,将水搅得嘻嘻哗哗响,如果不是盆,而是汪洋大海,想必这条鱼会猛地消失身影,看来是被锦生折磨得怕了。

莫皑带锦生去浴室洗了脸,让他自己看会电视,重新返回厨房,处理虾子。

腌好虾子后,莫皑接着处理鱼。却在这时,门铃被按响。

莫皑洗洗手,擦干净水渍之后,打开了门。

两个警察站在门外,其中一个出示了警官证。

"你好,祁先生接到热心市民的电话,说是你带走了祁家的小少爷,请你把孩子交出来,并跟我们走一趟!"

祁逾明接到了刚才那出租车司机的电话后,立即让小区附近的公安先赶来。

"祁逾明知道是我带走了小锦,是他让你们来的?"莫皑确认般地问。

两个警察点了点头,"是的。请你不要做无畏地抵抗。配合一点,我们还能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他们也不是不想冲进来,只是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况且,他们早就被秦风旸打过招呼,说是702公寓的住户是他的朋友,让他们帮衬着点。

所以,他们刚开始的态度也十分和善,就怕惹恼了秦风旸,上头怪罪下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莫皑说:"我带走我自己的儿子,关他什么事?如果你们要带走小锦,麻烦跟我的律师聊。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事,两位请吧。"

她态度虽客气,但也隐隐透出一股压迫力。

经历了药流的绝望,又在国外生活了三年,让她彻底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能掏心掏肺。在某些时候,强硬点别人才会怕你。

"儿子?"两个警察一愣,旋即面面相觑一阵,再看向莫皑,似是想到了什么,皆瞪大了眼睛,旋即退了出去。

莫皑关上门。

半小时后,门再次被敲响。

急促而有力。

莫皑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人时,瞬间呆愣住。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眉眼,尤其左眼眼角那一点疤。仿佛前世在忘川河边孟婆为他点上的朱砂。

以至于莫皑每个午夜梦回时,抑或喜悦,抑或悲伤的记忆便会纷至沓来,而记忆最深的,便是他眼角的疤,像颗泪痣。

据说,泪痣是前世自己死后,恋人哭泣时落在脸上的记号,以此引领着他们下一世再相遇。

可祁逾明眼角是疤,不是泪痣。也或许是,前世孟婆忘了点上,今生以疤的形式为其补上。

如今他们再见面时,莫皑脑海中的记忆,掀得仿若波涛在汹涌。

她欲要关门。

陷入惊讶与欣喜之中的祁逾明快速回神,险之又险地伸腿进来,手按着门,"你不告而别,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想把我拒之门外,是什么道理?"

莫皑说:"是什么道理,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给我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祁逾明深深凝着她,以他的力气,要推开门不是难事,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做。

"你觉得哪个警察敢抓我?"他沉声,"让我进去!"

"不让!"莫皑十分犟。

他咬牙,"很好!看来,很长时间没人收拾你了。"

莫皑恨极,使劲浑身力气欲将门关上。

可男人只是轻轻松松地卡着门,模样惬意悠然。

"妈妈,是爸爸来了吗?"锦生的声音传来。

莫皑力气一泄,扭头朝着身后道:"锦生,回去!"

她坚决不会让祁逾明这个恶魔把锦生带走,绝不!

祁逾明却说:"小锦,劝妈妈让爸爸进去。"

锦生乖巧地点了点头,旋即委屈巴巴地跟莫皑说:"妈妈,你就让爸爸进来吧,小锦好久没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了。"

莫皑皱起眉,"小锦……"她想说外面那人是怀蛋,但对一个孩子这么说他亲生父亲的坏话太过残忍,只好按捺下这股冲动。

"小锦,大人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你乖,去看电视。"

锦生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扁扁嘴,委屈巴巴地说:"妈妈,儿子,你就让爸爸进来吧,爸爸好可怜。小锦也好可怜,小锦有爸爸的时候没有妈妈,有妈妈的时候又要没有爸爸……呜呜呜,为什么学校里的小伙伴都既有爸爸,也有妈妈?呜呜呜……小锦好可怜……"

他一哭,莫皑就完全没了辙。

祁逾明瞪了一眼莫皑,搭腔道:"你说说,你狠不狠心?"

莫皑磨了磨牙,还是将门放开。

祁逾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弯下腰抱住锦生,给他擦眼泪,"乖儿子,咱不哭。想要什么。爸都给你买,明天陪你去逛动物园怎么样?"

锦生拍手,笑得十分灿烂,脸上哪里看得出一丝半点的委屈?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似乎被他们父子合起伙来坑了。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已经进来了,她也不好得再把人赶出去……也赶不走。

重新进到厨房,没多大会,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看向祁逾明,"我和锦生要吃饭了。"

一般说来,主人家要吃饭时,客人也会先行离开。

可祁逾明并不一般,他十分自觉地抱起锦生,"洗手吃饭喽。"

莫皑:"……"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只准备了我和锦生的,加一个你,不够吃。"

祁逾明恍若未闻。

锦生搂紧祁逾明脖子,"我的省下来给爸爸。"

莫皑:"……"你是谁生的?

祁逾明捏了捏锦生的鼻子,"爹没白疼你。"

莫皑见此,索性跟他说清楚,"你没听懂吗?我的意思是你该离开了。"

祁逾明点头,"也对,你是该跟我一起回家了。"

莫皑蜷了蜷手指,"这里就是我的家。你想让我回哪里?祁逾明,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祁逾明看着她,眸光没什么情绪。似乎惊讶于莫皑的转变,也似乎觉得她的转变全在情理之中。

良久,他沉声道:"我没签。协议作废。"

莫皑蜷起手指,旋即咬牙道:"我们分居两年,按理法院也能批准我们离婚。我明天就会找律师。"

祁逾明满不在乎地说:"你尽管找。"

未尽之言是:看谁敢受理这起离婚案?

他四两拨千斤。

莫皑恨得胸腔中窜出一股暴戾,最后抿了抿唇,十分坚定地开口:"祁逾明,这个世界上能只手遮天的不止有你,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人敢跟你对抗,婚,必须离,孩子,也必须归我抚养!"

"好。"祁逾明几乎没半点犹豫。

莫皑眨了下眼睛,太轻松反而让她心底发毛。

下一刻,就听祁逾明说:"连带着抚养我吧,我没了你,比孩子还要可怜,连心脏都不会跳了。"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冰冷,表情不带半点柔情和祈求,却也没有不自然,只是在平平静静地阐述。

莫皑心头却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祁逾明,她毫无招架之力,但很快。她便更加认定祁逾明脸皮过厚!

她忽然想到了宫承望。

比起宫承望,祁逾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懒得再跟祁逾明争辩,将剩下的几个菜端出来。

祁逾明和锦生已经洗好手坐在餐桌边上了。

锦生看着莫皑忙碌,跳下椅子,"妈妈,我帮你。"

见锦生这么懂事,她不自觉就瞪了一眼祁逾明。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瞧瞧,你还不如一个孩子!

祁逾明眉尾一挑,起身把莫皑和锦生按在椅子上,然后进了厨房。

他出来时,袖子卷到手肘,一左一右端着两碟菜。

莫皑见到,微微有些惊讶。

她从不敢想象,有一天,祁逾明也会卷起袖子,进到厨房这种油污聚集之地,并心甘情愿地卷起袖子,做端菜这种佣人才会做的事。

上一次,她见他进厨房,是在三年前的枫霞别苑,彼时她睡不着,遂起身在紫藤花架下坐着。

后来听到脚步声,黑夜中,她心里害怕,便进了屋,没成想竟在厨房里看见了祁逾明。

彼时,他打开冰箱,看着一堆食材,脸上一筹莫展。也是因为看到他略懵的神色,莫皑才会上前帮他。

在她眼中,他那双手应该在商场上指点江山,服装整洁讲究,面容冷峻肃杀,身上不带半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祁逾明看出了她眸中带的淡淡惊讶,这比女人向他投来崇拜眼神还要让他有成就感,放下菜碟,语气也不由得放软,"还有一个汤。等我一下。"

莫皑回神,撇撇嘴,说得好像这桌菜都他做的一样。

坐下来吃饭时,祁逾明夹起一只虾,修长手指迅速翻动,虾壳便被他剥下。

锦生习惯性地把碗端过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的亲生父亲把虾蘸过酱,放在了母亲碟子里。

锦生自我安慰地想:没关系,下一只就是自己的了,嗯!一定是这样!

莫皑一愣,看眼祁逾明,再看眼碟子里的虾,夹起放在锦生碗里。

祁逾明脸色一黑,"你不要的给儿子?合适?"

锦生刚扬起的嘴角蓦地拉下。

莫皑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谁不要的给儿子了?你不要挑拨我和儿子之间的关系。"

祁逾明顺势说:"那你吃了!"

莫皑觉得,自己要是不吃,那就是应了祁逾明说的话,要是吃了,她心里又膈应得慌。

可她不能让祁逾明这种小人得逞!

思量再三,把虾子夹回来,放在嘴里,恨恨地咬,似是将虾子当成了某人。

祁逾明弯起一边唇,笑得极其诡诈。

他继续剥虾。

锦生眼巴巴的看着,再次看到祁逾明将虾放在莫皑碗里。

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自己即将失宠的感觉。

这次,轮到莫皑怼他,"你口口声声为儿子着想。怎么不见你给儿子剥一只?"

该死的臭男人,这些虾是她特意买来给锦生的。

祁逾明看向锦生,眼神透露出一个信息:以后爸爸带你去吃个够。

锦生痛快答应,"妈妈,儿子现在不想吃,你就全吃了吧。"

莫皑心疼他的乖巧懂事,"乖儿子,他不给你剥,妈妈给你剥。"

她手刚伸过去,便被祁逾明挡了回来。

她的手,白皙纤细。

在看到这只手时,祁逾明竟荒唐地生出一股想法。觉得她不该做这些粗活,他想一辈子呵护她。照顾她,便想说几句好话。

只是话出口时,却并不是他刚开始想要的结果。

他说:"我手已经沾过了,你就别再沾了。"

"那你给小锦剥一只。"小家伙看着怪可怜的。

"他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学着自己剥。"

锦生:"……"

晚饭吃完,外面天色便已经蒙蒙黑了。

祁逾明很自觉地让莫皑带锦生去看电视,他自己收拾碗筷。

莫皑虽然不想理他,但不得不说,心底还是被他这一行为给触动。

"你行不行?"

"天底下有什么事,是我不行的?"他说得意味深长。

莫皑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临近晚上十点,祁逾明还不想走。

莫皑开始赶他。"你可以走了!"

"小锦,要走吗?"祁逾明问。

锦生摇摇头,"我不想离开妈妈。"

"嗯,巧了,我也不想离开妈妈。"

锦生摇着莫皑手臂,"妈妈妈妈,看在我的面子上收留爸爸吧。"

然后,不等莫皑说话,他便说:"锦生知道家里只有两间房,锦生愿意跟爸爸一起睡,绝对不打扰妈妈。"

他眨巴眨巴着星星眼。

他的懂事,他的期待,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她还不想这么轻易答应,便瞪了一眼祁逾明,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情不愿。

转向锦生时,眸光变软,她摸了摸他肉肉的小脸,"嗯,听你的。"

他跳起来,沾上沙发,搂着莫皑的脖子,一个劲地说:"妈妈真好。"

莫皑小心拢着他,生怕他摔下沙发。

夜,寂静。

莫皑又梦见了那个血腥通红的世界。

依旧循环,循环,无限循环……触不到,逃不了。

她害怕,哭泣,嘶声叫喊着"宝宝……宝宝……不要哭,妈妈来了。"

几乎每晚都会梦见这个场景,令她身心疲累。

然而,今晚,却又有什么不同。

在她耳畔,传来了什么呼唤,"皑皑,皑皑……"

低沉有力,带着一股安稳人心的力量。

她不安的内心缓缓平复,从那个可怕的梦魇中醒过来,便看到祁逾明略带担忧的脸。

床头灯打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使得他冷峻刚硬的面庞,变得异常温柔。

可她忘不了,是这个男人为了得到祁氏集团,不惜自降身份假意对自己好。

之后,也是他让她签署了离婚书。也是这个男人,让她陷入可怕的梦魇。以至于三年来,几乎每日都会受那梦魇纠缠。

一股戾气骤然袭上心扉。

她抬腿蹬在他胸口,嘶哑着嗓音喊:"滚!我不想看见你,你马上给我滚!"

很沉闷的一声响。

在思绪混沌的当口,她使得力道格外重。

祁逾明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而这次,痛的不止是身,还有心。

看向莫皑的眸光,瞬间攒聚起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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