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杰,你想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婷嚯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黄毛混混就吼。
“嘿嘿,老子可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一边去!”
不由分说,胡杰一把捏住张婷手腕,不顾她喊痛,拉一边,我见势不妙,刚想溜,另外三个胡杰的小弟已经拦在了前头。
“哼哼,姓林的小子,饭好吃吗?妈的,老子都还没吃过张婷的一口饭,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胡杰走过来,一伸手揪住了我的衣领,眼里妒火直冒。
“胡杰!你混蛋!我不是你女朋友,林志跟这事没关系,是我愿意给他吃的,你放了他,有本来冲着我来!”
张婷见我被胡杰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急着乱踢乱叫,却被胡杰的手下抓着,动弹不得。
呯!
一记重拳砸到我肚皮上,我只觉得五脏六俯一阵剧烈翻腾,强烈的疼痛感袭来,身子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又被胡杰重新拎直了。
显然,张婷的话,让胡杰感到了更大的羞辱。
“吃了老子的东西,都给老子吐出来!”
呯!
又是一拳。
我只是咬牙强撑着,没有半点吭声,任由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滚下来。
“你小子还挺能扛啊!这么打都不吭声!”
胡杰揪住我的胸口,猛地朝水泥台阶下摔去,哗啦一下,我身子重重跌在地上,只听呯的一声,额头撞在红砖墙壁上,把一整块砖都撞碎了。
钻心的剧痛,缠绕在我头顶,几秒钟后,我感觉到额头一股缓缓的暖流正在下滑,顺着眉毛,流进眼眶,视线一片通红……我刚想挣扎着起身,两个胡杰的小弟已经扑上来,把我死死摁在地上,脸都被挤起了泥土里,紧跟着,背后就响起胡杰一脚紧接着一脚的踢打声。
“杰……杰哥……别打了……是我错了!”
我吃力地挤出几个字。
并非是因为我真的怕了胡杰,只是,我见到了林然,在没有跟她相认以前,我还不能出事!
一旁,张婷已经泣不成声,只顾嘤嘤啜泣。
“哈哈哈哈!”
听见我终于屈服求饶,胡杰得意地狂笑起来,停止了脚踢。
胡杰走到张婷跟前,一只手捏起她下巴,得意地指着我,“你也看见了,就林志这种怂包,你喜欢他啥?吗的老子追你追了这么久,送花送礼你都当作空气,却跟他眉来眼去!”
张婷只是哭着摇头,无言以对。
“姓林的,我听人说你小子刚才对唐然做白日梦了,真是傻逼没救啊,谁不知道你姐就是个傻子,劳改犯!”
“不许说我姐……”
“啥?你再说一遍?!”
胡杰故意把耳朵朝我这儿亮了亮,脚底下已经大步走过来。
迟疑了几秒,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你打我骂我可以,但不许说我姐!”
呯!呯!呯!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急速地落在我的身上,如预料之中。
“草你吗!老子就说了怎么样!你姐是个傻子,劳改犯!傻子,劳改犯!”
胡杰气急败坏地怒吼着,丧心病狂地越打越起劲。“你他吗当自己是谁,你就是一软蛋,窝囊废!”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有些麻木,只觉得一阵阵拳脚的震动在身上响起,模糊的意识和视线中,不断浮现着那个曾经熟悉亲切的脸……
是啊!我就是软蛋,窝囊废!连最亲近的人也保护不了!!
恍惚中,一股压抑在心底很久的力量正在缓缓聚集。伸手在地面摸去,将半截撞碎的砖头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草你吗!敢命令老子!草你吗!草你……”
胡杰边打边骂,陡然间,脑门上嘣地一下,哗啦落下一地的碎渣。
现场,陡然安静了下来。
“老大……血……血!!!”
胡杰旁边几个男生吓得嘴巴张得老大,指着胡杰的头顶。胡杰愣了半晌,伸手往脑门上摸去,刚一触上,五个指缝间,鲜红的液体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站起身,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手里,那半截砖头已经染得通红。
“卧——槽!”
胡杰看着通红的手掌,当场就自己吓哭了!
“狗日……你敢拍我……”
胡杰头顶血流得跟盆倒似的,一时不知所措,回头刚走两步,身子一歪,扑通一下跟死猪般倒在了地上,满地打滚直哼哼。
旁边几个混混看这情况吓得撇下张婷,撒腿就跑。
我举着半截砖头,大步流星地朝胡杰走去,胡杰顾不得捂住头顶上的豁口,双手撑着身体,在地面艰难地爬行。
呯!
我抬脚就在胡杰的肚子上踢了一下,疼得胡杰一声哀嚎。
“救……救命!哎哟……”
呯!
又是一脚,这一回踢在他黄红相间的脑袋上。
“我……我错了!别……别打了!林志,你他吗欺负一个重伤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胡杰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
“草你吗,老子也不是英雄好汉!”
我怒骂一句,对着胡杰的后背又是一板砖。
“林志,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在旁边惊呆了老半天的张婷跑过来,一把抢下我手里的砖头扔掉,拉起我的手就往食堂外跑。
我跟张婷一口气跑到校门外大街上这才停下来,两人都是弯着腰直喘气。
“祸惹大了!林志,胡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婷显得很是着急。
“要不……你转校吧,我跟我爸说说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想了想,擦擦嘴角的血,摇摇头。
只要我姐还在九中一天,我知道我就不能离开这儿。
“那要不……你主动去找老师说明情况吧,说不定老师能保护你!”
张婷继续替我想办法。
“不用了!像我这种没关系没背景的穷学生,九中的老师不会保护我的!”
虽然入校不久,但我也已经看透了这儿的环境。
张婷叹了口气,也无奈了。
“林志,你刚才那样子真是把我吓到了!”沉默片刻,张婷幽幽说。
“不过,说真的,你发起火来还真够厉害的!真看不出来嘛,那几下胡杰可有得受了。”望着我,眼神里忽张婷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里头居然闪着一些崇拜的光,扭扭捏捏地红着脸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是不想再让人欺负我姐!”
我沉默了一阵,冷冷说。
张婷白了我一眼,小嘴一撅,嘟囔了句:“呆子,连句哄人家的话都不会说……”
回到学校,一切暂时相安无事,但越是出奇的平静,就越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压抑。走在校园里,我能感受到周围同学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
两天后,第三节晚自习。
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过后,班上的同学们收拾书本,开始往教室外走,一个个行色匆匆,比以往都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似的。
而外头,却有一帮黑乎乎的人影在徘徊。冲着刚刚走出教室,想留在走廊外头看热闹的学生吼:看什么看,都滚回去。
教室里走空之后,前门后门,各自站了两个别班的学生,不停地拿眼睛往我这儿瞟,眼里冷笑着透着杀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我缓缓收拾好书本,一只手暗暗伸进课桌,把那根椅子腿握在手里。
主角还没出现,外头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紧跟着,就听着一个熟悉的女生尖利的嗓门在嚷嚷。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林志,你快走!他们人多……”
张婷发出一阵尖叫和扑腾,我正疑惑着,就听见呯的一声,教室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踢开。
眼前,头上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胡杰,正狞笑着站在门口,身后,几个小弟把张婷双手反在背后,死死地摁住。
“林志,你小子有种啊!还没跑,你他吗当自己是关云长呢,气定神闲是不?”
“你放了张婷,咱俩的事咱们解决!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哎哟!啧啧,真尼玛感人呀!好一对苦命鸳鸯!”
胡杰听我这么说,眼神更加凶恶,瞅了瞅张婷,又瞅了瞅我,嘴角忽然泛起一丝邪恶的冷笑。
“本来准备让你去医院躺个个把月,不过……既然这丫头自己送上门来,嘿嘿,我有了新主意。”
胡杰狞笑着,走到被抓着的张婷面前,一把拉下了她校服的拉链,露出里头天蓝色的半透明衬衣。
这会儿张婷是十五岁的年纪,身体已经有些发育,胸脯微微隆起,隔着衬衣能看见里面白色的贴胸背心。
“胡杰!你这个废物,要是还算半个男人,就跟林志单挑啊!我看你根本没那个胆子,上次被林志打破了脑袋,吓破了胆!”
张婷气不过,挣扎着冲胡杰大吼。
“单挑!哈哈!你当我真是被打脑残了啊!老子刚出院还是伤员,会跟他单挑?”
张婷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赶紧接过胡杰的话,冲他吼:“你不敢上,那你随便挑一个小弟,这总公平吧?”
一句话,四周外头留下来看热闹的学生就跟着起哄,一群人围殴一个人,自然没什么悬念,单挑才刺激。
“对!单挑!单挑!!”
胡杰眼看着四周人群闹腾了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要在九中混下去,多少得有点儿威信。
“行!姓林的,老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胡杰眼珠子一转,朝底下一个胖子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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