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开始接触他们。”我对彭磊说。
“上次欧洲杯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彭磊忽然问我。
我想了一下：“好像叫蓝蓝。老米去找她了？”
彭磊摇摇头：“没，我就是看这12个人都是男的，所以想到她了。”
“上次叫她去是去偷数据，这次太复杂，找她估计不行。”之前混进蓝鱼网的行动，的确要感谢蓝蓝，她虽然机灵，但毕竟是一个纯粹的外行，甚至于连Office都不会用。叫往手机里插根线没问题，但想打探出深层信息，难度太高，因为她自己都不具备辨别有价值信息的能力。
“这个人上面画了个圈什么意思？”我注意到白版上，老米给一个人的简历画上了圈儿。
“老米画的。我们把资料列出来后他就说这个人可以动一动。”彭磊说到这里指着监控：“老米回来了，你问他吧。”
片刻之后，老米进到房间，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问他怎么了，他说联系了个买数据的，谈判不太顺利，他正在考虑联系其他人。
随后，我问起简历上那个红色的圈，问老米是什么情况，老米凑到简历前面，嘴里念出了简历上的名字：“林多吉。”
老米转向我：“你仔细看这个林多吉的资料了么？”
这些资料有一大部分都是我查的，所以我对他们的资料都有些印象，便对老米说：“华南理工毕业的，在淘宝上卖视频剪辑的那个？”
“就是他，下午我用他的邮箱地址搜索了一下，搜出了这个……”老米在白版下面的桌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份二十来张的文件。我看到文件的第一页写着：声优直播，大有可为。扫码联系项目发起人林多吉。
“这什么？”——从这简短的几个字之中，我没能分辨出这是什么。
“喔。这是最后一页。”老米说着一边整理一边对彭磊说：“为什么你不用装订器钉一下。”
“装订器在楼下吧台。”彭磊一脸无辜。
老米把资料按页码摆好，递给了我。这应该是一份PPT打印出来的，名叫《90后匿名声音交友‘谜音APP’商业计划书&投融资方案》。里面描述了一款匿名交友软件，以声音和电话为主，辅以其他交友软件的功能。搞了个概念叫‘声优潮流二次元全新交友体验’。除了APP的截图说明等基本资料，里面还描述了这个APP的宏大前景：一年新三板上市、三年创业板上市、五年后港股上市、八年后纳斯达克敲钟、十年后私有化再回归我大A股，演绎一场属于科技股的惊天神话……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大致了解了这款APP，话说，这个APP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只是想做成规模，难免要烧点儿钱，不然逃脱不了泯然于APP海洋的命运。
“你哪儿来的这个？”我拿着文件问老米。
“他在网上到处留邮箱，介绍这个项目。还在一个创投网站发了这个PPT，想要拉融资。”老米指着我手里的东西。
“你直接下载的？”
“这个网站设置了禁止游客下载，我下午的时候才找到的。当时我想找你黑进去，但你要玩晚上才能过来，所以我就直接用投资人的身分注册了一个号，通过了审核。这样，我直接就能看到这个文件了。”老米跟我解释。
“你用什么身分注册的投资人？这种网站不是都有要求的么？”
“喔，我用的太初投资的法人，我记得你进过这家公司，我就用他们的了。”老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当然记得这家公司，早些时候，他们几个员工用公司电脑打游戏，导致公司服务器染上了病毒，我去救火时候，发现他们的内部管理漏洞百出，很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我曾跟老米提过这事，老米这次就充当了那个不法分子。
“哦，但是……你是想让我去通过这个APP，再去多查一些林多吉的信息。”
老米摇摇头：“不，我是想通过这个去接触一下林多吉。”
随后，老米说了有关林多吉更多的信息和他的想法：原来林多吉自打毕业以后一直在跟几个朋友合伙研究这款交友类的APP。但是现在互联网上的陌生人交友软件早已泛滥，虽然这个谜音APP多少有点特色，但没有资金支持，一直都在艰难维持。所以林多吉一直都想为这个项目拿到一点融资。从PPT里提供的数据来看，林多吉希望的种子轮融资的规模是200万美元。老米从中看到了机会，因为老米想让我假扮一个天使投资人，去近距离接触林多吉……
“等等，我？”老米说到这里，我打断了他。
“是啊，我去也可以，但是我去的话，也还是需要你指点我怎么黑他，所以不如你直接去好了。”老米跟我说。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怎么假扮？林多吉这种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蒙吧？还有，我根本对天使投资一窍不通，怎么假扮？”
老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做天使投资人又不要什么技术。我们只要做些资料，把你包装成天使投资人就行了。你见到林多吉以后，看看有什么可拿的，都拿过来，或者跟他随便聊聊麦克尼，能知道些什么也好。”
我想了想：“怎么才能包装成天使投资人？”
“很简单，我们几个人足够了。”老米说着在白板上腾出一个空白位置，用白板笔在上面画了俄一个大圈：“现在人们都生活在互联网里，在网上找信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我们现在凭空制造一个人，假设他叫高大迪，我们制造一份身份资料，包括工作、爱好、年龄……”老米用白板笔点来点去：“然后我们把你高迪的资料也那出来，两份资料放在一个人面前，他根本就可没法分辨你到底是高迪还是高大迪。”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是要装成天使投资人没这么简单……”
“对，并不简单。”老米用白板笔点了一下我：“因为你必须让林多吉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天使投资人。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信息真实性……”
我看着老米用白板笔点来画去，滔滔不绝，忽然有一种回到校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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