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也有人买？”彭磊问。
“麦克尼靠卖这个发的家，你说有没有人买。”我对彭磊说。
“五千八，还好。买一个，给源罪装上。”老米说。
“不要。”我跟老米说：“不要给源罪装。你随便找台电脑装上。源罪的系统用不了麦克尼，用了，反而会不安全。”
老米点点头，没再说话，我们很快回到网吧，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我没敢大意，连夜黑进了那栋大厦的监控系统，把过去24小时的影像全都删掉了。删除成功的提示让我松了一口气，但说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在麦克尼跟我打过照面的三个人，就都是定时炸弹，如果他们其中某个人在某一天忽然想到‘我那天看到的那个人怎么再没出现’，查起来，我在系统里做的手脚就有可能露馅。……看来我得尽快作一些动作。
还好，这只是一个可能而已，而且就算查起来，也需要时间，至少这几天是安全的。
我再次走出源罪机房的时候，看到彭磊已经躺在充气床垫上呼呼大睡。老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也有些疲惫之色。老米这种状态很少见，之前他熬夜过后比我们都还精神。
我兜里还放着酒店的房卡——我把喝醉酒的蒋婉婷放在了那里。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酒店，开了门，闻到房间里还飘着些酒味，再看床上，蒋婉婷睡得还挺香的。
我帮她脱了衣服——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如果我没跟她睡过，趁她睡觉脱她衣服我就是禽兽不如。如果我跟她睡过，她这种状态我不帮她脱，那么还是禽兽不如。真的，我真的觉得这些社交方面的问题太麻烦了。这要是在系统里，直接设置一段判定代码就解决了。
蒋婉婷哼哼唧唧了几声，还是没醒。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感觉有些困，这让我很开心，好像今天我的焦虑缓解了许多。
这一夜我安然入睡，第二天早上是蒋婉婷叫醒我的，她买来了早餐，其中居然有一份无米粥。
“昨晚我怎么上来的？”蒋婉婷问我。
“走上来的。怎么，你喝断片儿了？”
“我就记得进了房间门，再就是早上了。我衣服你帮我脱的么？”她问我。
“噢，我就怕你难受，就脱了……”
蒋婉婷过来捏了捏我的脸：“你说话的样子好萌。来，吃饭吧。”
她的笑容好温软，忽然觉得，命运若只是此时此刻，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上班的路上，蒋婉婷跟我讲了她的几次喝酒经历，中心思想是：除了上学期间，这次喝得最多，但是喝得很开心，还说她的妈妈觉得我不错，还说我会体贴人。
我不太喜欢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说什么事，动不动就把家长拿出来说事。
我开了微信，看到几条蓝蓝和徐妍给我发来的微信。她俩各怀目的，其中蓝蓝的目的非常单纯，她说的也比较直接：大眼萌，还有两天没操完，今天有没有时间。
其实我听喜欢蓝蓝的，至少喜欢跟她睡，但我今天真的没时间。她白天埋头睡大觉，晚上要上班，而我白天上班，夜里还要搞些技术工作，节奏上总是有些偏差。
而徐妍的语言体系显然和蓝蓝彻底不同。她先问我在干嘛，又问我睡没睡，我没回复，她又说‘睡了？’见一直到深夜都还没有回复，又问我电话怎么没人接——当然没人接，那个时候我正在麦克尼。
我想起老米昨晚对我说的话，想起昨晚那个壮汉看我的眼神，顿生疑窦，觉得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徐妍干的。一闪念，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们动手的时候有车、有人、还用无人机盯着彭磊的机器，完事后还朝彭磊的机器扔渔网。这些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策划了许久。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麦克尼。他们原本跟着我，发现我在进了麦克尼，又动了他们的主机，就以为我偷了麦克尼数据之类的，然后直接来抢我的优盘和数莓派。
当然，也有可能，盯着我的人是徐妍之外的另一群人，但我没找到别的嫌疑人。
我决定按照老米说的办法，去接触一些徐妍，如果离得足够近，那么就一定会暴露出更多问题。于是，我给徐妍回复了微信，跟她说我这几天加班很多，所以没回复她，她工作的事情，我会多留意的……
到公司刷了个卡，老米那边发来消息：他已经买了正版的软件，只等我下手。我跟蒋婉婷说我头痛，让她在系统里编造了一个客户需求，然后从公司跑了，径直去了老米的网吧。唔，有时候，现实世界也有些好处，那就是权限可以编造，以前从没找她编造过——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她拒绝。自从跟她睡了之后，这种感觉没了，甚至连理由我都让蒋婉婷自己编。
到了老米那里之后，我花了不多的时间，通过更新通道溜进了主服务器。这个服务器只是深圳节点，麦克尼在亚太地区有好多个节点，经过一些调整，程式很快混入了所有服务器节点。
我用这些权限，开始对皮特的进行了阻止。皮特的盗取程式在服务器上运行，我关掉了那台服务器上麦克尼防火墙的一部分功能，然后顺利黑了进去，在系统底层注入了一个逻辑。然后退出系统，恢复了麦克尼的功能。这个过程只花了3分钟。这一套工作做完，皮特的窃取程序算是彻底废了。这个底层逻辑不会影响系统的任何运行，但会让盗取程式出问题，属于典型的精准打击类病毒。不知道皮特多久才能发现，但他发现后，想再挽回，可没有上次那么简单了。
随后，我开始执行另外的程序，去通过麦克尼窃取一些数据——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总不能空手而回。至少要赚一点钱，而倒卖机密数据，显然是最佳的方法，至于具体卖给谁，我并不关心，因为老米总是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卖出合适的价格。
做完这些，我跟老米交待了情况，老米表示比较满意。然后他又提起昨夜的事情，我跟他说了我的判断，老米想了很久，最后点点头说：“这一点很有可能。我们要查清楚，就从徐妍开始，今天你就别回公司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查，不能太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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