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甚至连爱好都是平平庸庸。
“你觉得你爸爸是怎么和白延斌联系的？”我问米琪。
“我想不出。”——米琪的答案和我一样。因为真实越往深里查越觉得不对劲。
沉默了一会儿，米琪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老张和白延斌两个人，根本就没联系过？”
——我们之所以怀疑白延斌有问题，是因为他的详细资料出现在老米的电脑里，因为老米提起过一个信息盗窃的案子，也是大厦物业人员盗窃大厦内部公司的信息。因为白延斌是物业人员，所以我们就怀疑白延斌参与了信息盗窃。米琪实际上就是在问，如果这个假设，从头就是错的呢？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我总觉得老米的判断不该有问题。
如果老米电脑里白延斌那些详细的资料只是一个偶然，那这件事……就应该重新推理。
把白延斌从整件事情中移出去，那窃听就只剩和老米的关系。而老米的抽屉里、电脑里，都能找到窃听那些东西的证据，这些窃听都是汉尼拔计划的一部分，那么就是说……老米也是汉尼拔计划的执行者？
那岂不是说，老米也是在为CIA服务，跟他去世的妻子刘琪一样？
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因为老米好像对美国很不爽。不过，我也确切的记得，老米不止一次让我想办法黑进CIA的系统，甚至在最初，他寻找短笛的目的就是让短笛帮他黑进CIA的系统，我甚至怀疑最初他设局找我的时候，目标也是CIA的系统。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做成。但现在来看，老米和CIA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现在，所有的能找到的属于老米的电子设备，都在这个屋子里。包括笔记本电脑、iPad、手机，都在这里。如果老米是那个传输情报的人，那么，这么多电子设备，一定会找到接收方的线索。
四楼的房间里只剩我和米琪两个人，思瑶在楼下打LOL的比赛，彭磊说是去试一个夜视仪，也走了。事情查到现在这个位置，即使他们两个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因为他们对计算机系统本身，并没有我这么熟。
那台没联网的机器、老米的邮箱我在老米刚失踪的那几天都查过了。现在只剩那几台笔记本电脑里的邮件系统没有查过。
我迅速展开了工作，米琪在一旁陪着，虽然技术上帮不上忙，但是她的思路也总还是能帮我想到更多。
刚查了没多久，我就查到几个可疑的邮件地址。邮件都是老米发出去的，附件中都是jpg格式的图片，邮箱地址是国外的，可能是行业敏感——我看那邮箱地址就觉得有问题，明显是机器注册的邮箱名，黑客之类的人，也最爱用。
另外，那个jpg格式的附件也大有问题。因为打开之后什么都没法看到，是一张空图片。
老米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但是不会每次都犯这种错误，从邮件里看，老米发给那些邮箱的图片有bmp、gif、png等多种格式，但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打开的。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这个套路，我身后的张小刚倒是经常玩。
张小刚总是有太多的事情耽误工作，甚至从他的状态来看，可以说上班耽误了他玩。这种状态下，经常会发生一些事故，比如他需要在某个时间点向某人提交一份报告，但是他到对方问他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写。
张小刚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没做事。他会找到一张大概300k左右的图片，把后缀名改成docx——那是普通文件的格式。然后改名成‘XX报告’，用邮件发过去，跟对方说，请查收附件，谢谢。
这种办法，对方一定会发来邮件问为什么看不到附件，催的急了，张小刚会再发一遍，这样一来一回，争取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通常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张小刚的作案手段到现在还没人发现。
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这样，有的时候，提前几个小时他会想起来，然后赶完。
我把那些附件都复制了出来，把后缀名全都去掉，然后打开了文件分析软件，分析系统很快给出了报告：一部分pdf文件，一部分音频文件。
这丝毫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我打开了PDF文件，发现其中是一些描述，对某年某月某日会议的描述。这不能算是会议记录，可以算是会议总结。
这些PDF文件使用的语言比较简略，至于那些音频文件，我听了一下，是某些会议的信息，但是明显经过了一些精选，因为说的都是紧要的内容。
我听到里面提到的一个有关内部交易处罚的事件，我对这个事有所耳闻。于是我搜索了新闻，发现果然有一条相关的新闻。
但问题是，新闻里的内容，和音频中提到的决策，并不符合。
新闻里的内容是一个著名公司因为涉嫌内部交易处罚的信息。新闻里的状况，要比音频中提到的严重许多，甚至连整个的处理方向都是错的。如果从结果上看，甚至可以说，这录音里面是个假消息，因为录音里面的说法是不必过于严厉的处罚，但最终新闻中提到的处罚，却是相当严重，已经上升到刑事处罚的层面。
我查了PDF中的信息，大概是三年前的一些资讯，从邮件发送的日期来看，老米发送的这部分文件要比新闻早了至少一周。其中有一部分是落实的新闻，还有一部分并没有找到对应新闻。
但这些信息和刘琪存在保管箱里的信息明显有些不同。
怎么说呢……这些信息，似乎缺乏一些精准性。刘琪的那些信息，虽然文件不少，但是每一段文字，都抓住了信息的要点，而且准确率相当高。而这个文件内容，更像是一个外行人进行的总结，并没有明显的要点。
虽然，老米对于金融是个外行人，但是以老米的学识水平，按说是可以总结道要点的。
这件事简直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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