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倘若真的去了霍氏，每天都必须对着霍东霆，她突然觉得有些难以抉择。刚回到办公室，便看到杜柏言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显然比往日里要严肃的多。
他直接拉开椅子，坐在苏瑾年的面前，看着正在低头看着文件的她，叩了叩办公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爷子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他才不会蠢到相信杜老爷子没事找她闲聊，还弄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来。
“他希望我能够离开杜氏，去霍氏。”
她抬起头，看着交错着双腿坐在她面前的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虽然她并未将话清楚，以杜柏言的性格，很快便能够猜出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事。
“没想到，霍东霆居然找上了老爷子。”
果不其然，他立刻想到了霍东霆的身上。难怪在他拒绝之后，霍东霆并未再找过他，原来，他居然直接找上杜老爷子。难怪一向不管公司事务的杜老爷子和其他董事都出现了，原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冷笑，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好！
“所以呢，你答应了？”
他挑眉看向一脸平静的她，仿佛此刻要做决定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认为我还有选择么？”
她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再次将视线落在面前的文件上。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老爷子好好谈谈。”
他眉头轻蹙，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即便是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可依旧像是隔着一层山一般，遥远而无法触及。
“不必了，我同意了。”
看着杜柏言此刻的模样，如果他真的找到杜老爷子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她目前还不打算离开杜氏，如果他真的找了杜老，那么即便是她不想离开，也不得不离开了。杜老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允许任何女人影响杜柏言。
“你之所以同意，到底是因为老爷子，还是因为霍东霆？”
杜柏言略一沉吟，缓缓地开口问道。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看穿她一般，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哪怕变化十分细微。他注意到苏瑾年握着文件的手指骨节突然泛白，就连握着的文件也开始扭曲变形。
然而，这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她美眸微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两人四目交接，将彼此的表情一一看在眼底。她双手离开文件，十指交错，仿佛在等着他的回答。
一瞬间的反客为主，让杜柏言有些语塞。他突然间有些迷惘，他希望她怎么回答他？好像，他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公司并不需要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即便是没有她去霍氏，他一样可以将这项目争取过来。利用女人去获得项目，这会让他觉得是耻辱。
“但是这是目前而言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办法。”
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如果和霍氏僵持着下去，杜氏即便是勉强介入这项目里，但是凭着霍氏和其他几间公司的关系，想要将杜氏挤出去，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杜老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
他的眉头深锁，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在等着她改变主意。
“好。”
她的眉头松开，看来杜柏言对她的确是不错，至少还会在这个时候帮她留了一条后路。看着杜柏言消失在门口的方向，苏瑾年的眸子变得幽暗，霍东霆，他到底准备做什么？
苏瑾年即将调往霍氏，并且全权代表杜氏参与到西区项目的事情一传开，秘书室的人纷纷来到她的办公室，祝贺她的高升。毕竟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苏瑾年这算的上是高升了。从特助到负责整个项目，这升级的速度，让人羡慕。
唯独苏瑾年才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若是办得好，大家只会认为是应该的。若是办得不好，那么必定是她办事不利。而且办得好与不好，还得看霍东霆的态度。毕竟西区整个项目，都是以霍氏为主导。
想到这，她听着大家的恭贺声，越发头疼起来。
等到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她想去洗手间洗个脸，顺便让自己从混沌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刚来到洗手间门口，便听得里面的议论声传来。
“啧啧，那苏瑾年升级的速度还真快。”
“就是，谁让人家是杜总的新欢呢，而且，我听说这一次咱们杜氏的标书和霍氏的标书一模一样，杜董都拿出了苏瑾年出卖公司的证据，可偏偏到了最后关头，杜总保住了她。”
“不是吧？杜总居然为了她和杜董杠上？没想到杜总为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居然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对了，她的前夫，应该是霍东霆吧？这一次派她去霍氏，该不会是为了霍东霆吧？”
“谁知道呢？反正人家有的是本事，迷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议论声，苏瑾年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果然，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踩着高跟鞋如常走了进去，议论她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安静的仿佛之前她听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可是看着她们脸上如同调色盘一样的神色，苏瑾年嘴角的笑意更深：“原来杜氏请各位来，是为了闲聊的。”
在场的人立刻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但是碍于苏瑾年在公司的地位，谁也不敢离开，生怕此刻离开的动作会激怒了她。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提醒你们，杜总不喜欢其他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吧？或者，你们打算像之前的Ada一样离开？”
她冷眼一眯，虽然嘴角噙着依旧噙着笑意，可是却让她们胆寒不已。这一次苏瑾年即将去霍氏办公的事情，让她们都忘记了曾经苏瑾年的手段了，之前议论她的那几名秘书，在第二天就已经被开除。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甚至在离职后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工作。
由此可见，她的手段让人惧怕。
“苏特助，我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我先走了。”
瑞贝卡瑟缩着走到她面前，怯生生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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