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了你……”
小六一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突然变了脸的白薇，一双放大的瞳眸里充斥着满满的错愕：“为……为什么……”
白薇冷冷地将刀子抽出来，亮晃晃的刀身已经沾满了鲜血，看着小六倒在地上，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屋顶上传来一个男声：“哟，真不愧是主子精心培养出来的谍者，下手如此利索。”
白薇白了一眼屋顶上那幸灾乐祸的人，冷哼道：“你早就在那了，为何不下来帮我？”
“白薇姑娘自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我插手，多此一举？”
白薇冷哼，眼底满是不屑，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那小刀上的鲜血之后，这才问道：“主子那边如何了？可有什么新的指使？”
屋顶上那人似乎对白薇有所防备，却也不告诉她如今北辰渊的事儿，只是说道：“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不过主子觉着你做的不错，就这样挑拨莫修远对付平遥王即可。”
“这你放心。”白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艳丽的唇色仿佛藏着无限的自信，“如今莫修远已经对弑羽客恨之入骨了，这次到了洛川，二人必定爆发矛盾。”
“矛盾？”那人冷呵，眯着眼，轻声说道：“我说的是——兵戎相见——”
只有莫修远和弑羽客打起来了，两败俱伤，北辰渊才有翻身的可能。否则，这一切只能是空话。
白薇咬了咬牙，定了定神，随即下定决心，点头道：“好。”
事儿交代完毕，那屋顶上的黑衣人竟然一个闪身，便在浓郁的夜色中消失不见了。白薇只能自己将小六的尸体处理掉，埋在一旁。
过不了几日，小六的尸体便会被发现，可惜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到洛川了。
然而此刻的洛川城也不太平，守城将军高阳秘密召集了一支部队，朝着五毒谷进发。
风知微自从发现高阳的异样之后，便暗中留意，果然发现了蹊跷。
于是便暗自跟着这支队伍，从山谷的另一个洞口，进了五毒谷。
她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支队伍蹑手蹑脚，提着刀，弓着身子，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慢慢地从另一个比较偏僻的洞口入了五毒谷。
进五毒谷之后，风知微发现，这似乎是五毒谷的后院。
而就在不远处，屋顶上，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正和一个像月光般皎洁清美的月白色女子并肩坐在一起。
绮月寒从这里往上望，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芊眠在一旁笑道：“这里是山谷里，是望不到天的。”说着，拿起一旁的酒壶，牛饮了一口，跟着绮月寒抬头往上望。
绮月寒故意伸出手去，挡在芊眠眼前：“看不到，还看。”
这是芊眠几乎每个晚上都要做的事儿。
坐在屋顶上，享受着吹过来的缕缕清风，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这里不会有星星，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漆黑。
“因为看不到，所以还要拼命往上望，这大概就是我们五毒谷了。”芊眠笑笑，转过头去，望着绮月寒，“你知道为什么五毒谷的人与城里联系甚少吗？”
绮月寒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被困住了。”芊眠云淡风轻地说着，可眼底满是无奈和悲凉，“谷主发现了洛川城的大秘密，洛川城，才对我们赶尽杀绝。其实谷主，真的是一个好人。”
绮月寒凑近芊眠，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喜欢他？”
芊眠垂下头去，脸已经烧红成一片：“方才是谷主一时冲动，对不住月姑娘了。”
方才……
绮月寒皱了皱眉，回忆起两个时辰前，离鸷还掐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双眼已经被恶毒灌满。
他拿轩轩要挟她！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儿！
但她决不能因为轩轩一人而毁了天下，若她死了，轩轩还有弑羽客照顾，她没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于是正打算自我了断的时候，芊眠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冲上来拉住离鸷的手。
“谷主！你疯了！”
“我没疯！”离鸷一把推开芊眠，“有了她，我就可以救芊晨了！”
芊晨……
绮月寒一愣，芊晨是谁……
救芊晨？
难道离鸷想要她的帝王蛊，不是为了称霸天下，而是为了救一个人？
看着一旁摔倒在地的芊眠，陡然想起当初芊眠说的离鸷有他的苦衷，难道这十几年来研究毒物，只是为了……救人？！
芊眠摇头：“你不可以这么威胁月姑娘，月姑娘心地善良，只要你与她解释，她便会全力帮助你的。”
然而离鸷似乎已被愤怒和冲动冲昏了头脑，完全不听芊眠的话，只是掐着绮月寒脖子的手更加用劲了一些，只要他再用力一些，绮月寒马上就能跟阎王报到了。
“若是姐姐知道你为了救她而杀人，她会怎么想！”
姐姐……
像是一盆冷水冷不丁地浇在离鸷头上一样，他眼中的狠厉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柔情。
他松了手，深深地望了绮月寒一眼。
绮月寒弯下腰，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脖颈被离鸷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再次抬起头时，瞧见离鸷夺门而出，而芊眠也跟着追了出去。
好多的疑问堆在绮月寒的心里，她还没来得及问。
到了深夜，绮月寒睡不着，披了披风出了屋子，便瞧见坐在屋顶上喝闷酒的芊眠。
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问问清楚，于是也一并上了屋顶。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脚步声。
这脚步声似乎是故意放轻的，可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突兀。
绮月寒和芊眠对视一眼，干脆趴在房檐上，悄悄露出一个脑袋来，往下望着。
只见一小队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提着刀，靠着墙，鬼鬼祟祟的的样子。
就在疑惑的时候，芊眠说了一句：“是洛川城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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