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篪阳泓一句话给美佳怼了回去，再是指了指我，“你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身材，看看她的气质，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内核。”
就内核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他前面说的三个，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首先我长得一般，五官什么的都挺扁平的，立体度不够，缺乏深度，太过平庸；身材不是很好，小腹上有的肚子，胸脯前还没有三两肉；至于气质，对不起，这东西我根本就没有，也就不做评价了。只瑟瑟地看了篪阳泓一眼，我知道他们喜欢夸人漂亮，但夸得厉害了，我真的不受用。
主要是，他这么说，我就觉得好假，觉得没法子接受。
关键是还有美佳他们在这里呆着，这几个妹子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要比我漂亮，在学校里有各种各样的追求者。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篪阳泓夸我我谢谢他。但他应该是瞎了吧……
“那个，应该是你弄错了，迟早长得不算特别好看的。”连青瑶都看不下去了，出来帮腔说了一句。
等等，我知道青瑶说得是事实，怎我听了，各种不舒服呢？
我准备感慨下真实的话语果然是残忍的，只有谎言才裹着蜜饯。只美佳已经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色青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疼，好疼……”她呻吟着，身子都是一颤一颤的。
“你还好吧？”夏静虽然不喜欢美佳，和她有过节，也不怎么对付，但看到美佳这一虚弱憔悴的模样，还是特别关心地问了一句。美佳抬起头，面色已经苍白若纸，唇瓣不住地发颤。
“疼……”
她似乎，只能说这一个字了。
“你是不舒服吗？用我打电话叫医生吗？”虽然这里也是医院，但整容医院只能让她变漂亮，应该治不了肚子疼，这需要专业人士。
我打算打电话叫120，但篪阳泓，他先一步地，扼住了我的手腕。
“你做什么？”我怒不可遏地看着篪阳泓，就这男人是疯了还是咋样，他要拉我做生意什么的，我没有意见，但是可以过会再说吧？现在救人要紧，美佳已经倒在地上了！
“迟早，不用打电话了。”一直安静的青瑶突然补充了句，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美佳，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认真和低气压。
“别介，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知道青瑶冷淡，对这种事情一向不会放在心上，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她和美佳是有过节，但，见死不救的，严重了。
“不，我是说，不用了。”青瑶重复了句，这话更低沉了，竟似在宣布美佳死亡一般。
我也安静下来了。
因为我看到美佳躺在地上，身子停止了抽搐，表情痛苦，以手捂着小腹，身子蜷缩成一团。然后，她的小腹开始蠕动，起初不是很明显，到了后来，隐约着竟似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
青瑶将我从篪阳泓的手里救了出来，带着我往后退了两步，过程中仍然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美佳。
我们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黑色的蝙蝠从她的小腹钻出，然后蝙蝠是由上万只扑闪着翅膀的小虫子聚成的，只风一吹，它们便彻底散开了，从打开的窗子逃走，去到了外面。
夏静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往后退一边补充说。“蛊虫，是……是蛊虫。”
我和青瑶也惊讶，只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看到蛊虫，比之于夏静的惊慌失措，我们两稍微冷静了一丢丢，我还壮着胆子多看了一眼。
对，上次在教室的时候，素素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蛊虫从她的身体里钻出，它们聚在一起时是蝙蝠的模样，四下散开的时候，只是星星点点的小虫子。
至于美佳，她，已经死了。
且是惊恐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死去。
除掉惊恐之外，我……我还看到了不安。
“真是脏了我的地方。”篪阳泓感慨了一句，整理了下自己的白色手套，面上还是一样的斯文。只我现在可以确定，他这模样就是装的，也不知道这幅斯斯文文的外表之下，里面到底藏着何样的魑魅魍魉！
我气得不行，青瑶比我更生气，她义愤填膺地问篪阳泓。“她，是你杀的吧？”
“是的。”他干干脆脆地承认了，竟似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还往上扶了自己的金丝眼镜。
只他这模样，我只能想到四个字。
斯文败类！
青瑶出了口气，一面拉着我后退，一面从身上摸出一把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篪阳泓的身上扔了过去，豆子落在他的身边，溅起无数火光，他之前那张还算不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还在往外滋啦地冒着火光。
窟窿之下，我看到了森森白骨，还有淡淡的鬼气，从里倾斜而出。
他，是什么玩意儿？
我这只是有个疑惑，青瑶那边，已经劈头盖脸地问了起来，“你，什么家伙，为什么我之前，什么都没有闻到？”
对，他的鬼气，之前一直掩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被豆子那些破坏，恐怕到现在也不会露出马脚。
别说青瑶想不明白，我特么的，也觉得蹊跷！
篪阳泓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慢慢地将身子回转过去，看了看其他在场的护士和医生。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些医生和护士从刚才开始就站在原地，无论是美佳倒在地上痛苦的死去，还是篪阳泓现在顶着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这些医护工作者都表现得相当淡定，俨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这，不正常。
不过，我很快得，就有了答案。
因为，他们非常统一地做了个动作，如拉拉链一般地，将【披在外面的人皮拉了下来，人皮之下，皆是魑魅。
至于篪阳泓，他当然也是，他把自己的人皮脱掉一半，露出狰狞的鬼头，只还穿着人的衣服，套白大褂的时候，更是渗得慌……
就这样的，他还冲我们咧了咧嘴角，挤眉弄眼了下。
“我是什么东西，小姑娘，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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