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你……你少说两句。”如果我都打算直接把晋牧略过，当他不存在，免得这家伙只会在我耳边叨逼叨，可事实上一点忙都帮不到，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好，索性将晋牧搁在一旁，不予理会，转而看那群夜啼鬼，我也很想知道，他们搁在那，是玩什么把戏……
它们欢呼着，手舞足蹈地聚在一起，与其说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倒不如是在办一个巨大的party，盛宴众人。我看小鬼都非常高兴，也是手舞足蹈，在它们的欢呼中，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双手抱着个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洋娃娃，和她一身漂亮白皙的长裙形成尤为鲜明的对比。那娃娃我见过，那……那小女孩我也见过……
就是之前推着婴儿车在街上游走，告诉我不要管闲事的奇怪女孩。
她虽然模样诡异，但我并未从她身上觉察出一丝一毫的鬼气。我揣测着，就她大概不是厉鬼，是还活着的人……但我又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孩子，能活得这么超然于物，竟无半点烟火气。
更何况，她还与厉鬼为伍。
“白儿？”晋牧竟然能叫出小女孩的名字，我犹豫地看他，知道他喜欢卖关子，但我还设计眼巴巴地看他，盼着他能回答一二。我的眼神实在炙热，晋牧就算是瞎，也一眼瞧了出来，看得通透。
所以，他冲我勾了勾手指，饶有兴致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怎么，真想知道？那你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一贯没有正经，也从来不会按套路出牌，比如现在明明应该关注下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可他不是，他更想以调情的方式调戏我……我恨得咬牙切齿，也是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地，往前挪了挪身子。
出租屋很小，只有十来平米，窗台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能挤下一人一鬼已经着实不容易了。所以我往前挪了一步，大半个人都进到了他的怀里。一抬头都快抵上晋牧的下颚了。
他比我高半个多脑袋，这靠得近，我一抬头便瞅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立体俊美，宛如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我局促往下咽了两口口水，把自己想要摸一把的邪恶念头压了下去。
就我撩他……嗯，我大抵是魔障了。
而且撩的后果，简直不敢想……
“你看我做什么？”晋牧身子往前挪了挪，贴得我更紧更近，我吓得连忙后退，一时没注意竟然采空，下意识地往后坐。晋牧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把。
他顺手救我挺好的，只不幸的是，这里空间实在狭小，这么一捞，我不偏不倚地，刚好进了他怀里。
好死不死，还看到他喉头轻轻颤了颤，往下咽了口口水。
似乎，似乎要把我吃掉？
“你……你松开我。”我怕使劲挣扎会更尴尬，也是无奈，只能事急从权地用言语劝了句。甭管有没有用，起码我态度鲜明地表示了不从！晋牧扁嘴，微微将手松开，听话是挺听话的，只俏皮地吐槽了句。“你这过河拆桥的主儿，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从他怀里逃出，稍微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想着他语气酸溜溜难听极了，我也默默地回了句。“那是您目光短浅，没见过世面，所以遇到我这样的，都会觉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依着我说，外面的世界可大可大了，你能遇到各式各样的幺蛾子！”
我表示能作的女人千千万万，我未必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没有跟我争，将头轻轻一偏，看向窗外。
“你别想着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我以为晋牧是怂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机会不容易，我赶忙蹭鼻子上脸，正好数落他一句。可数落到一半，窗外的景致成功地将我眼球勾住了，丝毫不能移开。
有无数已经被敲得粉碎的残魂从地上冒出，每只夜啼鬼都会小心翼翼地捧起其中的一部分，如在拼图一般，最后拼成个女人的模样。虽然都是一副海通的模样，但动作非常小心轻缓，生怕给已经破碎的灵魂造成第二次的伤害。它们一块一块地拼粘好，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残魄缓缓站起，虽然破破烂烂，只勉强完整……
“小敏？”我努力地瞪大眼睛，看了好久才看出残魂竟然是李德沐的妻子，那个被警察宣布死亡和我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因为之前和她大吵过一架，再加上她本来就是那种特别有味道的女人，所以我一下就认了出来！
尤其是她的眼角下，有一颗浅浅黑色的泪痣，据说长这颗痣的女人，一生多桃花，但都是烂桃花；而且还逢水逆，命途多舛，往往死于非命。命格这东西我本来不信，但想到小敏的惨死，想到她尸骨被碎尸万段，煮熟了当成食物垃圾扔弃在荒郊野地……我，我不得不信。
关于命格，我记得奶奶之前同我说过，命格是可以改变的，但逆天改命需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就比如小敏泪痣的水逆，改命会非常复杂，绝非是直接光疗取痣可以解决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想得有些远了，把弥散的思绪抽了回来，转而关注当下。
夜啼鬼拼好了小敏的亡魂，再是冲她绕圈圈，一圈又一圈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我隔着距离，没有听真切。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站在旁边，黑色如纽扣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脸上不喜不怒，目光呆愣平滞……
她是在看夜啼鬼，只更像是透过夜啼鬼，看更远更深的东西……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目光，冰冷、尖锐。
如刀一般，能将一切刺穿。
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不说简单得如一张白纸，那的确没有如她那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晋牧叫她“白儿”，那，只是一个名字吗？
“他们是在重塑小敏，然后超度亡魂，送她到地府投胎。”晋牧知道我没有什么见识，尤其是这种晦暗少见的仪式，搁在我这更是不知所谓。他大发慈悲地，帮着解释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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