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医疗事故只是一个幌子，那他离开医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以手托腮，记得有位关系还不错的学长，他目前貌似就在仁德医院见习，说不定知道些里面的情况，我可以假装听到某个传闻，对这事情有了兴趣，然后跟他八卦八卦，我大体就是这么个人，他也不会误会……
嗯，完美。
“你问的李德沐，就是后来到我们学校做老师的医生？”学长真不愧是学长，一开口就抓住了精髓，虽然李德沐不教我，但为了探一手资料，我干脆应了声，表明确有其事。
“我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大礼貌，但李德沐老师的确更适合研究，医院的氛围不适合他。现在带我的医生之前和李德沐共事过，说他这人特别奇怪，一年到头只想着学术研究学术研究，手术什么都顾不上，有时着魔上瘾还会把病人忘记，只记得自己的研究。院长也是人好，但次数一多扛不住，只能借由一起不怎么严重的医疗事故小题大做把他赶走了。”
师兄捡着重点地，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顺带感慨两句，告诉我李教授虽然那时候被医院开除，过了一段非常消沉的日子。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在进了学校，可以一心一意地做研究做学问，而且学校的环境更纯粹，不像医院科室各种勾心斗角。如果需要什么文献资料，去图书馆都能找到，特别方便。
还，还真是。
我还问师兄李德沐有没有其他地方奇怪，他认真且仔细地想了圈，给了我否定的答案。“应该没了吧，你知道的，那就是一学术狂魔，那一头钻进研究里，可以大半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睡觉吃饭都当应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这样的，应该没有闲工夫搞三搞四。”
想想，也是哈。
我嘟囔了下嘴巴，想着差不多就可以把电话挂断。只师兄突然话锋一转，“迟早，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这么问东问西，不像是单纯要听老师的八卦，等等……”
“你……你别乱想。”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我隐隐约约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也甭管他给我说什么，我先果断地否了。“就是他这里给我们上课，我看他不苟言笑很凶，我担心会挂科，想着你可能认识，打听点他的情报，有备无患，对，有备无患！”
我虽然会说，但并不擅长说谎，再加上我的师兄，那简直是人精到BUG的存在。不过轻轻叹了口气，便把我干脆直接地戳穿。“迟早学妹你可拉倒吧。我是你亲师兄，谁不知道你大学四年拿了三年的国家奖学金，见过学霸考神挂科的吗？再说李老师从来只关心他的研究，上课教学生都非常随便，都懒得挂人，你会因为这个特别给我打听？”
所以，我……我暴露了？
我一脸懵逼，红着脸，特别想做贼心虚地把电话挂断，但师兄抢先一步开口，带着戏谑。“小师妹，我知道你审美一向很有缺陷，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喜欢上李教授了吧？不至于吧，他虽然长得不错，但也四十好几的人了，关键是人有老婆，有孩子，据说还恩爱着呢。”
喜欢……李德沐？
啊哟我去，他快闭上自己的乌鸦嘴吧！我和李德沐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就他那样的，我……我还真看不上，说什么喜欢，简直在开国际玩笑。“他妻子刚死了，被人残忍碎尸，煮熟当成食物垃圾扔了……”
我实在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顺势一转。
只我太低估了师兄的能耐，我刚才转移话题算是不显山不露水，只他更厉害，竟还能一下回马枪地杀回，还是无缝对接的那种……
“所以，你在这时候问我要资料，该不会是想趁虚而入吧？迟早师妹，师兄衷心劝你一句，你这样要不得，你这样会天打五雷轰的！”
“王韬！”我再听不下去了，直接吼了出来，然后愤愤挂断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李德沐的资料是套到了，但我也把自己赔了进去……一报还一报，都不知道是亏，还是赚的。
我在网吧查资料到七点多，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彻底删除了文件，再把U盘格式化了好几次，确定一点渣渣都没有了，就算用修复软件各种导出各种弄也翻不出来，这才心安理得地把电脑关机。
打道回府。
…………
“哎，李老师你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呢？”我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其他，竟瞥见坐在门边的李德沐，他手里握着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一连叫了他好几次名字，他才茫然地把头抬了起来，稍微定了定睛，看清是我之后，冲我微微点头。“迟早同学，你回来了。”
“对呀。”一想到自己刚花了差不多大半天的功夫，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资料都查了个通透，便觉得大大地对不起，都不敢和他的眼睛直视，只能低着。“我……我这不放学回家嘛。对了，老师您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屋呢？还有您这是？”
“哦，是这样的，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房东又不在，给他打了电话他要晚些才回来，我就在门外等他，正好脑子里有点头绪思路，所以拿了纸笔写下来。我……我就是这么个人，你别奇怪。”
我……我不奇怪，就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研究做学问的态度，倒是和他学术狂魔的身份十分贴合。我犹豫了下，大概觉得这样非常不好，稍微你顿了顿，还是补充道。“要不您先跟我进屋坐坐？呆在外面也不是事儿，等会房东回来，您拿了钥匙再进屋行吧？”
不是我要献殷勤，是如果我就这么进去了，会是大写的尴尬。而且李德沐虽然没有开口，但已经用眼神各种暗示了。我就怕不让他进去，他以后会给我小鞋穿。
他是我导师，手上还握着四五个我的学分。说句不好听的，生杀大权什么的，全在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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