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我呆愣在原地，久久长长都没回过神来。
是了，我有没有一刻，想着嫁给晋牧。
…………
我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突然冥恪推了我一把，提醒我说，他们已经出来了。晋牧阴沉着脸，和我差不多，都不大高兴。
我能理解，大概是不爽被赶鸭子上架，有些不忿。
恩，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但冥恪厉害地，竟然对我采用攻心计，她故作高深地哦了一声，给到我一个浅浅的眼神。“迟早，你看出晋牧眼里的不情愿了吗？他不想娶你。”
她把我小心思揣摩得透透的，我憋着大写的不爽和不忿，不过冥恪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明白了，干脆点头，面带笑容。“没事，反正我也不是情愿地，要嫁给他。”
我怼了冥恪一句，她怔了怔，大抵因为我是第一个这么用言语对她的人，她意外着呢。喝了一口凉气，她竟然给到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什么毛病？
"你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话的人，至于其他的家伙，他们都躲我怕我防我，只有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顾及我的身份。"冥恪夸我有性格有脾气。
呵呵……我也不是怕她，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了，还能有比这还糟糕的事情？
“下去吧。”冥恪说完，非常潇洒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外面已经聚了不少的小鬼，巴巴地等着看热闹呢。冥恪还找了一位据说经验老道的鬼媒人，让她全权负责我和晋牧的婚礼。
晋牧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他聊聊说说，哪知道他看到我这幅模样，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好丑。”
诚然我也觉得这样很丑，晋牧这么说，是对得起自己的审美。但是我之所以化成这样，无外乎是要嫁给他，虽然我既不发自内心，也不情愿，但他稍微地夸我一句两句，不……不行吗？
我还庆幸这话没被正在忙碌的冥恪听到，不然又得说晋牧的坏话。冥恪正在布置会场，把衙门简单拾掇了下，快走几步回到我面前。“搞定，现在可以结婚了。”
然后，我就被架着，推了进去。
“晋牧，你不是觉得我丑，那这婚……”我和他，都是婚礼的当事人，只冥恪已经全然不觉得需要考虑我的感受，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盼望着晋牧出面，把事情搞定。
他说话，应该比我说话，更有分量吧？
我，是这样觉得的。
只我，到底还是天真了。晋牧将我从上到下地看了遍，轻轻浅浅地冲我点头。“结吧。大家都不容易，来都来了，我们就热闹热闹？”
热闹你大爷的！
他都同意了，我……我最后的希望也泯灭了，只能任由着小鬼推搡，把我送到里面。
晋牧不管，还能慵懒地走到冥恪跟前，半开玩笑地感慨。“我是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把迟早给我绑来？”
“惊喜吗？”冥恪反问一句，轻挑眉毛。
我虽然被小鬼推搡着，但还是挺想听听晋牧怎么说，努力地停下脚步、回头。
“我很，意外。”他想了想，没有用惊喜，却是换了个词，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我在鬼群中突然停下，有些失魂落魄。
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一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鬼群拥簇着，把我送到了大厅里面。
里面坐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厉鬼，正在翻阅文件，他翻得飞快，但模样却看得挺认真的，似乎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他本来在看书，但小鬼拥簇着我进来，实在太吵闹，把男人惊扰到了，他不爽，轻缓抬头。
那道带着考究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我身上。
怎么了……
他是谁？
书生模样的厉鬼站了起来，也把那抹探究的目光缩了回来，冲我轻轻点头，随性一笑。
旁边的小鬼急不可耐地给他说恭喜，说以后就多了个四弟媳妇。
听这称呼……
好吧，我也大概，猜到男人的身份了。
劈山鬼和执杖鬼都叫晋牧小四，那眼前这书生鬼，应该就是他们传说中的大哥？他们四兄弟，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一个比一个有个性。“渭源。”
书生鬼将手伸了出来，很有礼貌地冲我点头，“弟妹，你好。”
关于不是弟妹这事，我已然不想反驳，只冲他扯了扯嘴角，“你好，我叫迟早。”
…………
然后，我们再一次地，陷入到久久的尴尬之中，尤其是我，发现自我介绍之后，就冷场，并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再聊些什么……
他有再把我打量一圈，饶有兴致地感慨说。“我没想到，晋牧竟然娶了个还活着的女人。”
他没有轻看我的意思，只是干脆平缓地在陈述这么个事实。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出于礼貌，我也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晋牧的大哥，会是一文弱的书生。”
他怔了怔，旋即爽朗笑笑，也是微微摇头，“原来，你胜在有意思。”
我和渭源只聊了两句，晋牧他们就从外面进来，看到我在和渭源聊天，晋牧快走一步，走到我两跟前，把我往后拉了拉，冲渭源轻轻点头。“大哥，你不是有事情要出门，怎么还没走呢？”
我往后退了退，离晋牧更近了些。
我能感觉到，晋牧之所以进来，是因为他对自己这所谓的大哥，有那么些敌意。我也注意到，在渭源温润平和的外表下，实则内敛可怕，不然他没法做他们的大哥，镇住手下的牛鬼蛇神。
他不可能如表现出的那般简单，故而不能不让人心生忌惮。
“我倒想走，但是我走不了了。”渭源爽朗一笑，并未在意晋牧的提防，轻轻冲我点头，稍微一顿，再是继续往下说。“这不，四弟你今天娶亲，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他稍微一顿，再是补充说。“哪怕因为你，我也得留下。”
“那可不，我们小四，可就结这么一次婚。”执杖鬼感觉到气氛微妙，也连忙插了进来，帮着说了两句好话。还用手搭在晋牧的肩膀上，冲他微微摇头。
晋牧脸上写着不快，但在执杖鬼的暗示下，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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