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模样，晋牧拿我挺没有办法的，就稍稍替自己辩解了句。“虽然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话语权，冥恪会如以前防范渭源一样地防范我，我身边会有无数的眼线。但如果只是从地府的第一层带走只无足轻重的小鬼养在身边，以为鬼仆的话，我想她大概还没有这么闲，连这种事情都要管一管的。你，可以放心。”
我干脆点头，开心极了，为此欢呼跃雀。还说一定要给晋牧介绍，·那只小鬼是我的朋友，他信任我，把我从牢里救出。晋牧煞有其事地听我介绍，虽然因为渭源的事情让他心情多多少少受到影响，只他不想在我的面前表现出来，这才一直藏着掖着，作为转换。
他还煞有其事地表示，“如果真是这样，我到时候还得额外规劝他一番。让他凡事小心些，得以大局为重，你就喜欢乱来，我还盼望着他在身边能帮我拦着看着，在你胡来的时候给我通风报信呢。”
“我……我有吗？”被晋牧这么阴阳怪气的嘲讽，脸上瞬间无光，只嘟囔着嘴巴，非常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快走吧，别耽误了。”
气氛似乎比刚才好了不少，我们走到之前的那个巷口，却听到阵阵厉鬼发出的惨叫。
小巷也在微微地晃动着，看上去情况有些危殆。
“怎么了？”我担心极了，想要冲进去，但被晋牧拦下，他把我小心地护在身后，压低声音提醒说。“早早，你等会就跟在我的身后，你跟紧我，里面应该出事了。”
我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晋牧凝重的表情，我七七八八地，还是猜到了。
不断有小鬼受刑后的残魄，从巷子里飘出，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哭嚎声更大。
晋牧带着我缓缓走近，越来越近，停在了巷口处。
里面，正在进行一场屠戮。
一个人，对一群人的屠戮。
她背对着我们，扬起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小鬼的身上，一下一下！
小鬼身子颤抖，一个劲的求情，只半点用都没有，只能在她的鞭笞下，一点点地化为灰烬，魂飞魄散。
“诺诺，你做什么！”我义愤填膺，干脆上前，把女人手中的鞭子握住，眼眸凌厉且凶巴巴地看着她。“这些都是地府的良民，你这样做不合适吧？你就不怕我告到冥恪那里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诺诺，说得义愤填膺，她实在是太混账了，竟然想要把这里的鬼众赶尽杀绝。我和晋牧来得已经晚了，鬼众倒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没有了魂魄，只剩了一具又一具的白骨。
更多的，是匍匐在地上，表情痛苦，却在求我和晋牧，求我们救救它，救救它……
眼里看到如此场景，我更觉得这地方是地狱。因为如此场景，只有且唯有地狱可以看到。我将唇咬得更紧，犹豫着走近。诺诺停下手里的动作，虽然被我逮了个正着，但她丝毫不觉得愧疚，竟还能目光轻柔浅淡地看着我，冲我微微点头。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晋牧叹了口气，捉了我的手走到诺诺的身边，“事情结束了，劳烦你回去告诉冥恪一句。她还许了我的三天的假期，我这三天会在人间呆着，我请她，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来叨扰我。”
晋牧话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非常认真，他，在提醒诺诺。
诺诺虽然面有犹豫，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你放心，我会帮你在冥恪那里争取最大的得利，渭源曾经的一切，都是主人您应得的。”我和诺诺虽然已经道不同不相与谋，但不能否认的一点是，她对晋牧，也是真的好。
就如她所说，这件事其实和她关系不大，她所有的站队，纯粹是为了晋牧。
只是，我有些不是舒服。
我想晋牧的心里一定也不舒服，因为他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眼眸冷得吓人，非常遗憾地通知诺诺，“我知道你为了我谋划了很多，但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等我休假回来，我会告诉冥恪，渭源所有的东西，我一样不要。我只想守好我固有的领地，对我固有的鬼众负责。至于其他，我什么都不要。我想，她会很喜欢我这个答案吧。”
晋牧一字一顿，说得非常缓慢，顺带还观察了下诺诺的表情。
诺诺听他这么说，显然有些急了，一双眼睛轱辘转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表情还挺委屈的，“可是，我做这么多，是为了您……”
“我要说两点。”晋牧稍稍一顿，顺着诺诺的话往下说，“第一，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所以你得改称呼，而且以后不需要给我汇报任何事情。第二，你跟着冥恪，说是为了我好，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诺诺最在乎晋牧的看法，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两说话的时候，我把牢狱走了圈，并没有见到那只把我放出去的小鬼，我急得不行，火急火燎的。只找不到他人，便只能默默地，走了回去。
“我，我没找到。”心凉了大半截，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如果小鬼不在这里，那……那它去了哪里？
“诺诺，我问你，那只放我出来的鬼小孩在什么地方？”牢狱到处是诺诺的眼线，我越狱的事情，就算她当时没有察觉，事后也一定有人给她汇报。更何况这里关着的鬼都贪生怕死，她只要稍稍威胁，或者许以重利，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告诉她。”见诺诺没有开口，晋牧补充说，目光凛冽凶狠，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你说那只小鬼吗？”诺诺给了晋牧面子，慢慢将身子转了过来，悠悠地看我一眼，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鞭子。“他还能去什么地方？不过是被我的额鞭子，送走。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了……”
她没有明说，但……但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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