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老人高兴极了，二话不说地将我的手握住，拽得紧紧的，目光灼灼。
我心虚地往下吞了吞口水，因为之前已经把话说到哪里了，这时候不能反悔，只能犹豫着点头答应。哪知老人力量大得出奇，一把将我拽了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声音清浅，却有一抹不能拒绝的果决，声音又尖又细，宣布说，“约定，我们约定好了。”
他声音诡异又奇怪，我拿不定主意，犹豫着将唇瓣咬得更紧，小心翼翼，也是期期艾艾。我虽然摇头，因为之前已经答应了，所以只能瑟瑟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人高兴极了，眼眸中再多了一抹瑟瑟清浅的狠绝，我唇瓣紧咬，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正在各种纠结的时候，她却冷着声音往下说，“你答应了的事情，那就不能后悔。”
我眉头紧皱，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地下室的灯，彻底暗下，只有一盏晦暗不明的煤油灯，还在一摇一晃地闪着。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她再说了次。我心虚极了，想着就算反悔，也不能再碍于面子和可怜她答应了，我善良是一回事情，但是再善良，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但我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无数的触手，将我尽数困住，我的嘴巴，也被他捂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挣扎着，在心里默默地哀嚎了一句，看样子，我又好心做了驴肝肺，我想要帮他，但他偏偏不领情，还要害我？
他厉害得，我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她用一双触手捂住我的嘴巴，再想想她拖着的那根尾巴，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是死后才变成厉鬼，还是一开始就是行走在世上的恶鬼、怪物？
它将身子一点点地凑近，我是完全地缩进了她的怀中，手臂触碰到她露在外面耳朵肌肤，却干燥得不像人皮，仿若树皮一样，又粗糙又艰涩，一代女温度都没有，仿佛死人。
“你……是什么东西？”我皱眉问他，心里竟是恐慌，她捂住我的嘴巴，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指缝中传出，我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一声魅惑的轻笑，从他的嘴里传出，低低嘲讽。
“我是什么不重要，但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我希望，你会喜欢他。”他声音冷冰冰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一阵不安，他……他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我默默摇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已经散发开来，瑟瑟轻轻地咬着唇，瞧着有些苍白。
她似乎会读心术样，非常遗憾地通知说，“你在等他们赶到吗？可惜他们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找到这地下圣宫。你能找到，是因为有我在引路，你来的路，已经被精心的掩埋，这里什么气味都没有。不然你以为，我如何能躲过疫鬼的滋扰呢？我那时能一直一直地存活下来，全靠这地方。恩，我也用这地方，来招待你好了。”
她清浅笑笑，用手勾起我的下颚，笑得越发渗人。
我错愕地瞪大眼睛，却看到她的身子竟然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她在脖子处摸索了阵，那地方有处跟拉链差不多的东西，她用手握住，将它自上而下地一拉，外面的人皮如大衣一样，在拉开拉链之后，一下松垮垮地颓了下来，软绵绵地躺在地上。
他，他竟然披了一张人皮？
在人皮里面，是一张少妇娇俏的脸，少妇轻轻扬起唇瓣，瞧我一脸茫然的表情，她啧啧称赞，“小姑娘长得真俊真好看，正好可以用来和我的儿子结亲家，你心地也很善良，我特别满意。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留下来吧。”
我脑袋蒙圈，全然不知道少妇在说什么。不过怔愣着，我当然想摇头反对，只身子似乎都不是我自己的了，被完全操纵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少妇拨弄我，她修长的指甲划过我的面颊，唇瓣洋溢出一抹淡淡然的轻笑。“哟，你不说话，我权当你是默许了。恩，我很满意，很欢喜。你放心，我会做一个好婆婆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是不是好婆婆我不关心，关心的是，他为什么一口咬定，要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很好奇，她到底是看上了我哪点，大不了我改。我这辈子已经和不少厉鬼打过交道了，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不讲道理，单方面就把事情决定了的家伙。也不问愿意不愿意，甚至我已经许配了人家，而且还是地府赫赫有名的鬼差，连说媒成亲，都是冥主一手操办。
她不也做鬼吗？难道连冥主的面子也不给？
“你有话要说？”女鬼还算会察言观色，倒是把这点看出来了。她琢磨了下，大概让我开口也没有什么坏处，不过稍稍警告了句。“我告诉你，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我这里，是三不管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
她说得笃定极了，仿佛事情确实如此，说完，她稍稍将我往外推了一把，我身子不稳，摇摇晃晃了下，跌坐在地上，稍稍张了张嘴巴，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他看上去就挺不正常的，我也不想触犯他，稍稍呼了口气，心虚地笑笑，努力说得客气些。“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之前已经婚配，还是冥主主持，将我许配给鬼差晋牧，当时地府万人空巷非常热闹。我既然已经许给了别人，按照道理好女不配二夫，我没道理再做您的儿媳。依着我说，您把我送出去，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行吧？”
我可以保证，只要女鬼送我出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又没有多大的损伤，我能在晋牧面前三缄其口，并且在他发现之后，还会给女鬼求情，这点还是可以保证的。
至于晋牧的反应，我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他虽然会不情愿，但出于对我的尊重，会按照我说的，把事情确定下来。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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