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一则晋牧刚才对知秋就已经很不客气，二则知秋的背后还牵扯到另外的东西，我怎么都不敢开口，只能支支吾吾地对付过去，心虚地冲晋牧笑了笑。
我知道他在问谁，但还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无辜地看了晋牧一眼，稍稍扯了扯嘴角，装可怜地问。“你问的他，是谁？是刚才扮成你模样的小鬼吗？我没有见过。不过话说，为什么它能和你像到骨子里呢？如果不是他自己露出马脚，我……我一定察觉不出来。”
我稍稍对了对手指，开口倒是人畜无害，但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话题一转，盘算着如何把晋牧带到沟里去。但是我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晋牧当然没有上钩，轻轻咳嗽了声，提醒我说。
“早早，别岔开话题，我问得很明显，我问得是，刚才那个救你的厉鬼，是谁。”他问得很慢，故意在救我一词上加重语气，告诉我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别想就这样蒙混过关。我心虚地看了晋牧一眼，知道他聪明，但能不能稍微地，也给我留点活路？我支支吾吾，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晋牧看出，知道我又在盘算怎么诓骗他，稍稍一顿，这才继续往下说。语气优哉游哉，倒是轻松随性。“说吧，他是谁？”他不肯放过我，一定要追根究底地，查个水落石出。
我想欺瞒，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蒙骗过去。
“我，我不认识他，他就是一过路的鬼，见义勇为的。”我一时脑回路大开，竟然给知秋安了个这样的身份，说完我自己都震惊了。顺带着看了晋牧一眼，他表情平淡平静，我自己所剩不多的智商思考，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他可能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那我肯定不能说实话，混账话大概又只能想出这么个借口，我是没法，心虚地笑了笑，“你还别不信，人心地善良。说来我要给他说谢谢，只那时你把他赶走，你让我去什么地方寻他？”
我气鼓鼓的，模样委屈。
我这演技，大概也可以拿奥斯卡了。但是就我这样的演出，晋牧一点不想买单，他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块牛肉，虽然是吃面，但动作优雅地给我分析。“首先，我找到你就花了不少的功夫和力气，他和你应该不是第一天就认识的吧，怎么会那么凑巧？其次，那些小鬼可比他厉害太多，他帮你太冒险，如果只是萍水相逢……早早，你面子，会不会大了些？”
额……
我本来还打算用那么蹩脚的理由对付过去，但被晋牧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虽然演技我天衣无缝，但想想逻辑，还真是破绽百出。那除掉知秋和我本来就认识，而且私交甚笃，否则他不会在那时拼命相救。
我要这么想，逻辑才说得通。
虽然已经被晋牧拆穿，但我还是得强撑着，全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硬着头皮地补充说。“可是我真不认识他，再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和什么样的人接触，我人是谁，我不认识谁，你不是摸得门清吗？那你说，刚才那蜘蛛，你以前见过吗？“
我，我可能真的已经尽力了。
只我运气不错，晋牧竟然难得认真地思考了我刚才的问题，稍稍点头。“那只蜘蛛我倒真没有见过。所以这年头真有这么仗义相助的鬼？下次见面，同他说个谢谢吧。”
我干脆点头，晋牧相信，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心虚，赶忙将这段直接跳了过去。“所以，你知道那只变成你模样的小鬼是什么来历吗？他是打算把我吃掉。”
我趴在桌子上，晋牧没有再追问我和知秋的关系，我稍稍松了口气，神经也不似刚才那般，紧紧绷在一起。没精打采地等着晋牧回答。
“你确定，他们只是要吃你？不想用你来威胁我？”其实他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没想他画风一转，我倒有些意外，“我提过了，可是人家根本不买你的面子，也没想要威胁我。刚才如果不是有鬼救我的话，只怕都着实人家的盘中餐了。它没想别的，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吃掉。”
我特别认真地看着晋牧，眼巴巴地解释。
“他没有自己的模样，没有自己的气息，所以才能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只鬼的模样。”晋牧用手托腮，一边分析一边娓娓道来，我在一旁听得心虚，他则悠悠地补充说。“那是无形鬼，最擅长地，就是把自己伪装成同类的模样，轻松能以假乱真。不过这种家伙从来不会单独出动，只会依附某种固有的势力，成为他的爪牙。“
晋牧简单地进行了个说明，只我没有听得很懂，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找到我，是受到了某位大人物指使？”我以手托腮，做思考状，“可我觉得不像，毕竟他真打算把我吃了。再说，提你的名字一点都不好使，他似乎都不认识你。”
我尽力解释了，反正那伙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最近得罪的人倒是挺多的，但他们都是要我活着，要我小心说话，没有想直接把我吃掉。更甚至。“我觉得，他盯上我，更像是冲着我全阴的体质，想着借此大补。”
晋牧不要乱想，他或许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吃掉我。
“如果是第一种，他是受到某位大人物的命令，我尚且知道应该怎么办，大概还能猜到是谁动手，也能想出些应对办法。”晋牧表情严肃，十分认真地看着我，“但如果是第二种的话，早早，你就是唐僧肉，是个妖怪就想蹭一口。所以……”
他表示，所有人都有嫌疑的时候，就等于所有人都没有嫌疑。
“反正我没事，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嘟囔了下嘴巴，也只能用这话来安抚晋牧。他叹了口气，“早早，你还真心大。”
难道我不是因为心大，所以才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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