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真的是水——面，这是怎么回事！”栾易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重新回来的光明不仅没给他带来喜悦。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通过水道逃走。
尸体，满满的尸体。脚下头顶有男尸和女尸在沉浮着。和洞中有所不同，这些尸体的神色十分安宁，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就好像是睡美人在水中缓缓沉睡者一样。
栾易没胆子靠近去查探他们是否还有呼吸。确定一条一个人可以转过的路线后，立马闭上眼睛，运转身法从水面钻了出来。
“呼——总算出来了，这水潭问题太大了！”栾易环顾了一眼四周，嘴巴长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
双眼呆滞的栾易看到一片华丽的宫殿，宽广的地下世界四周是晶莹的水晶，磅礴的灵气在天空中盘旋沉积。难怪外面的水这么甘甜，连呼吸都可以做到。灵气将地下水净化了，混入灵气的水可能发生了某种异变。
“这不会在王脉里面开掘出来的宫殿吧，开什么玩笑。这条王脉究竟是有多宽广……”这里绝对有百万平方，栾易捏了把自己的脸蛋，相当疼。“看来这不是在做梦啊。”
王脉之中有宏伟的建筑群，这种风格似乎和天渊阁有些相似。栾易远远地打量着这一切，又觉得不大对头，只有天渊阁的摘星楼才勉强能和这建筑请对的上号。
“荒古一帝时期的建筑，甚至更加古老。这么说来，这些人死在这里有上千年了！”这绝对是一个超大型的门派，放到现在是能够和天渊阁比肩的一方巨头。
千年之前，这条王脉就已经被人发现了，不，应该说是被这个门派给占据了。过去，这条王脉竟然是有主之物，荒玉的主人也必定是这个门派才对。
究竟发什么什么变故，会让这个隐世的超级大派一夜之间成为历史？没错，肯定是一夜之间。水中起起伏伏的尸体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从不同的服饰来判别，下到普通弟子，上到门派长老。尸体有不同的等级和身份。
灵气浓郁，空气也被建筑群中的特殊阵法转化着，新鲜无比。门派建造在这里，应该有独有的法门和外界取得联系，吃穿用度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想破了脑袋，也没能得到结论。事情已经过去了千年，甚至更久远的时光，所有的痕迹都被时间埋没了，不是栾易这种程度的人可以破解的。
没有大门，没有围墙。这个巨大的空间中只有周围的一条暗河，中间的地面上，建筑林立，延绵到远方。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进去看的道理。千年之前的这么宏伟的门派在古籍之中多有记载才对。进去一看究竟应该能对的上号。
中央的大殿上挂着一块牌子，最后一个字是“殿”，前面的漆金自己已经风化。栾易走到这里，抬头端详的刹那。牌匾松动，突然掉了下来。没等落到栾易头上，就已经化为了一对粉末。
一千年？栾易的心咯噔一下，一块木头的牌匾可以风化为粉尘，这种环境下别说一千年了，一万年都办不到。
虽然灵气浓郁，这里似乎还隐隐约约被不祥的气息笼罩着。为什么好端端的牌匾只在自己来到的时候掉下来，太蹊跷了一点。
跨入大殿之中，高位之上盘坐着一句骸骨。其身上的绝大多数骨头晶莹无比。这句骸骨似乎想要和栾易诉说某件事情，可是在他靠近的时候，下身的骨头成为粉末，上身也全部散架，在椅子上堆了起来外，还有几根滚落下来。
“晶莹的骨头……这已经是一位圣人了，不对，骨头没有完全质变，下半身还没蜕变完成。半圣——半只脚踏入圣人的绝世高手！栾易不清楚圣人之前是什么境界，只能暂时用半圣这个称呼代替。
超级门派之中，差一点点就诞生了一名圣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幸运。然而巨大的变故令这名几乎快要无敌的绝代强者成为过去式。
“好恐怖的威能，难道是遭受到什么天谴了吗？”栾易静静矗立，对这名强者的逝去表示了自己的哀悼之情。
“没错，就是遭受了天谴。”栾易失去踪迹后一段时间，这名老者忍不住自己跳下水中，一路追了过来。
没有见到栾易的尸体，就证明前方很安全。对于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手中绝对沾过很多鲜血。看到尸体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栾易已经为自己开路了。
“前辈你也敢跳进水中。难道你不怕回不去？”被吓到的栾易出了身冷汗，转身迷惑地问道。
“的确有所担心。不过我跟喜欢这里面的幸密。老夫探寻这个门派已经三百年了，有生之年能够确认这个地方的存在也算是超值了。就算回不去又如何，大不了就在这条王脉修炼到死就是了。”
阴鹜老者见到半圣的骸骨后十分心动，连忙上前把所有的骸骨和骨灰都收了起来。
栾易皱眉，“人都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对他们的遗骸不敬？”
“人都死了，遗骸什么最多算是物品。半圣的骨骼很有价值，不仅可以让我窥视从修炼巅峰抵达圣人的修炼过程。晶莹的骨头已经达到圣人品质了，磨成粉末吞服下去疗效也奇佳。啧啧啧，可以让修为提升很大一截。”
修炼狂魔！栾易对这老家伙下了定论。寻找这个遗迹三百年，意味着这老家伙至少困在现在境界上三百年了。寿元长达三百年以上的，一身本事恐怕比禾木还高。
虽然不清楚他的来历，栾易怀疑这家伙和易凌冬有的一拼。
半圣的骨骸磨成粉末吞服可以帮助修炼，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栾易没本事阻拦，言语上阻止一番毫无成效后，便对着那半圣的座位鞠了个躬，心中表示惋惜。
“这里也就只有这半圣可以看看，其他的都不值一提。骨头已经被我收走，外面的水也就拦不住你了。自己想办法离开就是了。”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老者心情舒畅，手指冲着栾易一点，解开了他丹田上的禁制。随后栾易便见他跳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唉……”
栾易叹息的声音在大殿之中产生了长久的回音。仔细听取，这个声音和栾易的声音又有些不同。增加的悠远和沉重。
“是谁！”栾易警觉，和自己重叠的叹息声音另有其人。
“唉……都到了这一步……想要跨入圣人就真的不可能吗……”大殿之中诡异的咏叹声终于有了下文。栾易侧耳倾听，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周而复始，永远是这句话在大殿中萦绕。
半圣的遗愿，死之前的声音被记录下来了。栾易大概能理解这中传递千年的声音，并非是灵魂，而是天道将声音给刻画了下来。在某个时刻就会显现而出。
这种情况栾易曾经见到过，记得是在来到修炼界之前。易嘉德和引路人联手大战红尘界的八仙，最终被切断的横断山脉中圣人的印记逐一显化，爆发出了无穷威能。
那是圣人手段，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半圣临终之前若是燃烧生命接触到那个层次，把声音记录下来倒是能勉强做到。
栾易静静不语，简单的遗言记录了足够多的东西，这名半圣是带着遗憾而终的。打算冲击圣人的层次却失败了，天地大势在那个时期发生过剧烈的变化，令成为圣人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从此之后千年，直到至今，圣人不再，帝者远去，贤者未至。
栾易再一次体会到了天地大势的恐怖，秉承天道运转，将修炼者扣上瓶颈，令其永远无法突破。天道运转，究竟是什么原因，需要天地大势做出这样的改变？
没有在那个时代生活过，永远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个门派已经荒废了，所有人全部死亡。栾易接连走了几个不同的殿堂，所有的陈设都蒙着灰尘。除了大殿的半圣外，其他地方都没有遗骸。
外面河道中的尸体，就已经是全部了。
藏经阁中，经书密布。栾易费了好大劲才破开这里荒废的阵法。
那阴鹜老者的来历值得推敲，如此巨大的门派，藏经阁中必定有高级法门甚至是极品功法。这老头明明知道却对藏经阁没兴趣。
栾易收获颇丰，在这经书气息密布的地方完全沉浸其中。大门一关，就算外面的河道中都是千年古尸，他也没觉得害怕。
这么多的功法和法诀在手，天下还不任我走。
孜孜不倦地汲取藏经阁中的养分，栾易忘乎所以，几乎在这里住了下来。时间匆匆溜走，谁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栾易的脑海中沉淀了无数的知识，到现在，他才看完了一小部分。
“咦，这些应该就是玉简吧。这个分类我记得是这个门派达到虚境的高手留下来的修炼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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