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今时不同往日，新帝已经隐退。在也没有束缚虚境行事之人。”
“算我一个！”
不单单是普通修士发出抗议，修炼界的百岁的虚境人士纷纷打算和栾易好好算一算三十多年前的旧账。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一件事情了，”栾易脸色平淡，虚境的威胁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我不对虚境出手是看你们修炼不易。不代表我就怕了你们。要是你能主动挑衅我那最好不过，免得我话已说出口还得重新改规矩。四天之后尽管来试试就是了。”末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用那几个人才会听到的声音传音道，“我很期待你们血液的味道。”
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过去他们的弟子不行。站在他迎头赶上来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同样也不行。
时代的潮流浩浩汤汤，不能说栾易套着主角光环修为可怕。和他同年的人中同样有那些圣子圣女之流跨入虚境。再者虚境三六九等，进入这个范围后，再想要晋升，一个大境界都要至少近百年光阴。他和老牌虚境之间的年龄是摆在那里的。
可惜栾易偏偏异于常人。细胞逐渐虽然艰苦，一旦忍过了常人所不能忍的阶段，好处也就接踵而来。对栾易而言，他的前途一帆风顺，因为他现在只是个出窍期的修士！真实修为距离虚境还有很长一段路。
至少他认识的人得花掉整整三十六年。
“栾易你太嚣张了，张扬过头是没有好下场的。”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岁月谁没有经历过，你已经太过了。”
“放手吧，安安静静做一个散修才是最好的选择。”
……
“话说完了吗？完了的话就可以闭嘴了。免得我耳根不清净。”栾易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隔绝了外界，默默陷入沉思中。
“栾易你真的决定好了？”杨雪的话再度敲打他的内心，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煎熬。
“决定了就不会更改。”栾易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杨雪轻笑：“你的心还在畏缩和迷茫。”
“畏缩迷茫都会破除的，等我习惯就好了。”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这改变太大了一点，我都有些接受不了。”杨雪道出了实情，栾易的决定看似普通，却真的不适合他。“杀性太重了。”
“这五十三年。我经历的很多……杀与不杀只是个意象罢了，我既非圣人，做不昧本心的事情又有何不可。”
“如果有兰虚出手呢？大话可以说，你就算用上圣兵也敌不过一个回合。”
栾易低头，片刻之后把头高高抬起，心中大喊：“大不了道基破碎，拼上一把。”
四天之后，见到佛门祭出所谓被炼化的大凶兵，栾易也大吃一惊。凶兵的黑气彻底脱去不说，其本身还真的成为了一件佛门宝物，上面不仅有梵文刻画，一拿出来便自行散发着佛的光辉。
“此乃六主惠能的无相本法，因在湘西底下常年沾染邪气，故而需要外力多年炼化。今日帝陵开启，各位施主各取所需，我佛门至宝是万万动不得滴。”
灵童的话更像是讽刺在场修士境界低，烧杀抢掠小偷小摸做的多了。人人脸上挂着艰难的微笑，在佛门积威面前竟不好争论一番。
栾易也没有说话，他很奇怪惠能的至宝为什么能被邪气侵蚀。要说这件“无相本法”不在圣兵之列那不应该，否则也没资格成为帝陵的两把钥匙之一。
帝陵大墓的入口，栾易充当接力将无相本法也送到了半空。
两件兵器绽放出无尽光芒扫落下来，一道光幕将栾易推下了石阶。
两个鎏着黑金的大字渐渐从虚空中降临下来，最终形成一块匾额定在大墓入口上。
“青鬼……”
栾易神魂颠倒，这两个字差点令他全身的真元逆行，只觉得心头堵的慌。他口中呢喃，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却透露着阴寒的意味，让他再度打了个哆嗦。
青鬼是谁，帝陵主人的名字吗？历史上似乎并没有记载过这么个人物，难不成是更古老岁月中的一位强者。称谓里面竟然会有一个“鬼”字，古来帝者莫不是和他成名的经历逐渐的功法有关，这位——不是人？！
栾易有些发抖，帝陵门户在渐渐打开。他看的最清楚不过，石门才开启一根手指宽度的时候，他分明见到了一个鬼魅影子在夹缝的那头飘忽而过。
帝陵的门户在变大，他感到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着他，差点让栾易情不自禁地抬脚向前。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栾易稳住身形，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以免再度被扰乱心神。
青鬼帝的大墓开启的速度极其缓慢，随着栾易主动后退数米，他的灵识范围内，已经有一道道身影先他一步冲了过去。
”诶……”一声重重的叹息，栾易在哀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连自己都差点迈开步子，又何况这些修为低位也想分得一杯羹的修士。他没预料到青鬼的陵寝会如此诡异，否则定然不会轻易将两把钥匙合并。
栾易动了，天地棋盘从虚无之中出现，逆着天空洒下的光幕冲到正门口的平台上。天空之中的妖异的血光令人眼花缭乱，每一道冲上去的人影都在帝墓激荡出的能量中搅成血泥。天地棋盘上灵纹涌动，好像有一只只手在天空中收集着飞溅出去的血肉。
犹如一个无底洞，凡事被棋盘吸收过去的血肉在棋盘的天地虚影中渐渐消失了。四下的人看的眼睛都直勾勾的，尤其是来自修炼界的高手，他们和栾易有过交集。从未见到此人有如此邪异的灵宝，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灵宝的品级。
“难道是过去魔修残留下来的东西？”人群之中有细微的讨论声，这些年在南疆和中州偶尔有传出正统魔修的出没杀人的消息。“栾易的东西都来路不明，很有可能！”
虚境高手已经被佛门奚落过一次，此番由易凌冬等人主导，修士联盟高手联手在天空中设下了强大的禁制结界，抵抗着帝陵之中冲出的能量。那些身不由己而冲上去的修士被拦了下来，随着魅惑他们心灵的力量消退，这些人回过神来，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有栾易，在这道结界之外。他如同一叶孤帆在风雨中漂泊，独自忍受着狂风骤雨中的汹涌海浪。
“这个人真的不一样了。波澜不惊，不是得到了机遇，连自身境界都提升到了吻合的地步。”修士联盟的高手脸色各异，三十多年前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觉得脸上无光。
毕竟这是多年来唯一一次修士联盟蒙羞的情况，他们不想留下这么个黑历史。
“帝陵之中自然有对付他的机会。到时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不用扯脸皮了。”
且不说修士联盟内部再度掀起了对栾易未来的“规划”。一个时辰过后，陵墓的大门终于彻底打开了。
“帝陵已开，想要进去一探的究竟的人可以行动了。”栾易作为第一个人去试探危险，却是浅尝辄止，并未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走进墓道。他在天地棋盘后盘坐了下来，犹如一尊石像万古不变。
人们这才明白，这个怪人真的言行一致，对帝陵毫无兴趣——纯粹为了杀人而来！
“诸位不上来吗？”等了片刻，想象中前扑后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高手和普通修士都没有动手。
他们是真的怕了，栾易来之前不但有人不信邪而死，栾易来之后，又有两拨近百人死于非命。虽然对在场的人数而言无伤大雅，却是活生生的性命连叫唤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消失了。
要是连命都没了，还抢什么宝贝。修士不是傻子，有人高喊道：“栾易你为什么不进去？你肯定知道里面还有别的危险，想要我们用命去填！不要以为我们会一次有一次上你的当！”
“啧啧，此言差矣。我对青鬼帝者的陵墓不感兴趣，身前未见，是否对其安息之地不敬，还是免了吧。”栾易摇了摇头，笑眼锁定了场中的易凌冬，“易阁主何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你天渊阁天神山下有冠古绝今荒古一帝的陵寝，对帝者的陵墓颇有掌握。这条路，由你来指引，岂不是众望所归？”
说着微微一笑，“难道——你怕了？”
“你倒是学会挑事了。”易凌冬苦笑一声，翻了翻白眼，慢慢飞到半空中，看向修士联盟的高手，“诸位可敢与我同行？这螃蟹一个人吃了相当蹩嘴啊。”
哈哈一笑，易凌冬再也不推辞，带着身后十余名兰虚境界高手一道从栾易身旁掠过，先行一步进入帝陵之中。
擦肩而过之时，栾易和其中几个比较熟悉的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送他们远行，那挥手的姿势犹如这两拨人即将天人永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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