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的掩护下,顾越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温爷撤离。
他们刚离开客厅,身后就响起了爆炸声,顾越的第一反应就是抱住温爷,两人滚出去。
冥看了一眼客厅,低声骂了一句,又说了声口哨。
三长一短,那代表着绝处逢生,赶尽杀绝。
等灰尘落下时,顾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先去查看身下的温爷。
“你没事吧?”
血缘真的是世间最奇妙的东西,明明自己心中有诸多抵触,但还是会忍不住关心。
他晕了过去,顾越起身看到了他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医生,医生……”
冥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到了所有的尾巴。
他们撤离到安全的位置,温爷被医生围着,一通急救。
顾越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浑身狼狈,抱着脑袋不知该如何。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若是他真的离开了,自己难道真的不会难过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会难受。虽然他从来没叫过温爷一声“哥哥”,但温爷的确是从小把自己护到了大。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怎么会真的无动于衷。
冥从楼下走下来,看到如此颓废的他,长叹了口气。
虽然心中有诸多的不满,但冥不得不承认,顾越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
“抱歉,这次是我的疏忽,竟然让那些孙子查到了行踪。”
道歉是真心实意的,顾越自然明白他的无奈。
双手搓了搓脸,顾越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楼上,“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看着顾越脸上的担忧,冥很想拍下来给温爷看看。
“就那样呗,等着油尽灯枯那一天。”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在顾越心里,他们来自一个很厉害的地方,好像可以无所不能一般。
可事实上,在死神面前,有的时候不得不低头。
“他来见你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你难道想不到吗?”
冥起身走到一边拿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轻笑一声。
“那边的人知道他的身体扎状况变成了这样,所以才越来越无法无天。若是以前……”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曾经就是过去,只是一场回忆罢了,提多了也没用。
镜子里照出冥冷酷无情的样子,顾越看在眼里笑了笑。这个人的有情有义他已经领略过了,至少对于温爷,他死心塌地的付出。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我也成了最大的威胁?”
擦脸的动作一滞,冥转身看向顾越,双手撑在身后的台子上,反问道:“你觉得温爷还会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吗?”
垂下的眼帘想了想,冥补充说道:“你和顾乔出事那年,他特意洗盘了州里的势力,那些知道所谓真相的人都去见阎王了。”
人性的残忍,顾越已经领教过了。这些年,温爷每一次来都会或多或少的交给他一些东西,保命的,争权夺利的……
温爷一直把自己当成唯一的继承人培养。
医生从楼上下来,对冥点了点头,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是最后的期限了,若温爷一直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甚至连这些日子都没了。”
冥心里早有数,他把沾满了血的手帕扔回洗手池里,手抬起在镜子上写了一个字——温。
从他们相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些年,温爷一直迟迟不肯放下的只有雅少,也就是眼前的顾越了。
甚至温爷已经给他筹划好了以后,只要他回去州,自然会有人甘心奉他为信仰。
可前提是,顾越必须是自愿的回去。
强扭的瓜不甜,他又不是自小在那边长大的,有些危险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险恶。
若他想要安稳的过完这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温爷无颜下去见他的父亲了。
这可是他们尉迟家一手建立的世界,州的王也必须是他们尉迟家的子孙。
“我让人送你回去,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冥转身看着顾越,眸子泛着寒光,“如果你最终的想法还是不改变,我们这些人不会再出现。”
顾越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他的牛仔裤上还有被血染的一角,那是温爷的血。
跟他一样的血。
走到门口,冥突然又叫住了他。
顾越没有回头,只是侧耳听他说。
“让你回去一直是老州长的心愿,这要是尉迟家族百年的规矩,新任州长必须是尉迟家人。而温爷不在了,你是唯一。”
这个唯一所被赋予的意义重大,他一旦选择回去,那顾越就会成为死人,世界上有的只是尉迟雅砚。
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或许是知道了温爷的身体状况,顾越点了点头,回道:“我明白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顾越一直开着窗,风灌进来搅乱了他的思绪。
如果不是为了不辜负家族和父亲,温爷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缠着自己吧。
因为自己的身份,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肩上的责任。
虽然不曾去过,但顾越不是不明白。若新的首领不是尉迟家的人,那么等待尉迟家族的只会是灭亡,而温爷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难道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拒绝,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还是说他真的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是什么吗?
等待他的未来是一团迷雾,至少现在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因为宿醉,周六这天顾乔起的很晚。
席离婷做好的早饭,给她留了小纸条。
她回家去了,但小卡还在家里。
去沙发看到自己的包,露出来的一角提醒着自己今天还有大事要完成。
其实她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长这么大,她也就给顾越洗过衣服。
真是便宜了席阎霆。
抱怨了一会,还是乖乖拿衣服去了卫生间,旁边的衣服篓子里有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顾乔很认真的挑挑选选了一会,打开洗衣机运转起来。
等她吃完早饭,把厨房收拾好,洗衣机已经把衣服洗好了。
刚好于湉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去见雷诺的爷爷。
顾乔还是不放心的,把电话夹在耳边打开洗衣机。
“湉湉,男人就不能惯着,你不能让雷诺牵着鼻子走。”
“他敢?”
那边的于湉看着穿着围裙在厨房和客厅来回的雷诺,扯了扯沙发上的抱枕,“放心吧,乔乔姐,能让我于湉吃亏的人还没出来。”
她倒是自信,但顾乔明白,喝水冷暖自知,谈恋爱,这男人就像穿在脚上的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了。
“那好吧,你先忙,我要……”
指间拎出那件皱巴巴的西服,顾乔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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