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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小说网 > 风起于末 > 第八十七章分手
 
  地牢里,李翰听着林一亭的话,心突然绞痛起来。走,走到哪里去,去没有她的世界,还是一个人走?

  “一起走吧!”李翰伸手想牵住她,一亭躲开了,有些笨拙。

  她使劲地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李翰,也许他就会放弃了,终究他们是走不到一起的。原来不过是身份地位,现在呢?一亭成了他的仇人,就算她不是故意做的,但是她的剑确实贯穿了大帅的心房,夺去了他的性命,那可是她信任过的人。

  “你走吧!李翰,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下次你见到我,就当是仇人,你可以追杀我。”

  没想到一亭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李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猛力一扯,一亭脸都白了,钻心的疼痛,透过手臂拉扯到全身。

  “他们对你用刑了?”李翰心疼地放开手,生怕弄疼了她。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一亭没有吱声,只是强忍着眼角掉落的泪珠,憋了回去。等到心绪平静,努力眨了眨眼睛,借着这昏暗的光线,遮掩她的不安。

  “你走吧,李翰。今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我们没有结果的。”

  她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切进李翰的心中。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李翰不放手,对他来说,那就是折磨。

  “一亭,你不要那么倔强,你试一试依靠我,我不在你的身后吗?”

  依靠?这个词很讽刺,师父曾经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可师父却将她逐出师门。枫思城是她心中的依靠,可这个依靠找了十多年,最后却要放弃了。李翰也要做她的依靠?最后也不过是重复昨天的故事。原来她一直都不曾真正地依靠谁。

  无声的拒绝比放言控诉更折磨人心,对于李翰是如此,对于一亭也是如此。日日夜夜她都在做思想挣扎,是坚定地选择他,还是索性放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好在他不曾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才让她熬过了最难的那段时间,如今挖心的话,也不那么刺耳了。她在心里练习了好久,最终才说得如此淡漠。

  “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直到走出地牢,李翰的脑海中都萦绕着林一亭最后的结论,他们之间不合适吗?只不过是一亭现在困顿了,才拿话来激他,不过是些孩子话而已。

  也不知一路上是怎么回道府上的,早已等着的戚风和宁柏在候着他。收起情绪,李翰努力摆出一副冷漠的脸,试图抹去心中千丝万缕的牵挂。

  戚风见他这幅模样,已经猜到几分,道:“你去见过林一亭同学了?”

  李翰道:“见过了。”

  戚风道:“她是不是让你不要管她的死活,让你专心致志做你的大事?”

  李翰道:“是的。”

  戚风反而笑了,道:“我原本以为林同学是个粗浅之人,没想到还真将你放在了心上。”

  李翰奇怪道:“你为何会这样说?”

  戚风道:“如今西川未来的主人是你的表兄李宣盛,李宣盛父亲的死牵扯广泛,而与林同学又有直接联系。李少将军的丰功伟绩,不需要再多渲染,整个天下都以为西川李家只有一个神威将军李翰,又有谁知道李宣盛,这样的名不副实,将军在西川能有立足之地否?就算现在少帅对将军存有兄弟之情,长此以往,日日有人将你二人拿来对比,又怎会不生嫌弃。你定是同林同学有过独处,林同学才会对你说这些话。林同学可是最后见过大帅的人,难道少帅不会疑心,她与你多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此时,若是有人提议处死林同学,少帅必定看你的态度,如你护着她,自然就能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顺水推舟,一旦林同学无人撑腰,真的被判了死刑,那少将军定会抱憾终身。甚至会劫法场,这样的不忠不孝之举,将将军剔除西川,或者永久圈禁,并不难。”

  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没想到此后竟然有这么多的隐患,难怪一亭着急撇清两人的关系。若真的如戚风所说,兄长现在肯定责怪他刚才的行为。

  “如何打消兄长的疑惑?可有高见?”

  戚风望向宁柏,宁柏颔首道:“将军若是现在答应林大人,撇清二者的关系,是否显得太刻意迎合了?”

  戚风看向宁柏的目光多了几分深度,又看向李翰,宁柏继续道:“如果少将军刻意回避,少帅恐会怀疑将军别有用心。有心之人,只需稍微深扒,就能探清,大做文章。”

  李翰这几日确实太过于收敛了,与之前荣城的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将军这样不同,与兄长所认识的李翰不同,他又怎能相信他。

  “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不做与太过,都不得人心。”

  宁柏点头,这些日子,看着他的行为,都有些忍不了了,李少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难道真是为了那把交椅,就算现在能够安稳地坐着,谁能保证好坏。

  戚风道:“先前是戚风思虑不周,并未想到之前少将军的情况,倒是宁柏副将说得极好,过犹不及,不如放手一搏。”

  这倒奇怪了,李翰道:“放手如何一搏?”

  戚风道:“我若叫少将军放手,不再营救林同学,怕是不能了。既然少将军坚持如此,那何不表明态度?”

  几人又就此商讨一番,宁柏同戚风一道出了将军府邸。

  两人相识时日尚浅,共同相处下来,倒是没什么隔阂,交流之下更是顺畅,喝上两杯小酒,谈一谈人生,说一说理想,相得益彰。只是接连不断的大事,搅得人心紧绷。宁柏叫上戚风也不过是要谈一些公事,说起少将军攻取青羊关的趣事,以及西境行军之时所见所闻。到了深夜,两人已经谈完,明日又是一场要事,要分开了。

  宁柏住在巡防营中,因而要穿过半个荣城,城内还可骑马前行,路上还未宵禁,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着巡防营的弟兄这些日子辛苦了,隔了几斤酱牛肉带回去。

  这一带是巡防营的重点项目,因周围是接待使节的公馆,这些日子,前来为大帅吊唁的人不再少数,鱼龙混杂,容易滋生事端。

  宁柏到这儿,自然而然地多看几眼,突然瞅见一人从公馆走出。这人一身黑衣,走的不是大门,引起了他的注意。提着菜肴,别在马上,又将马儿交付给看门的小厮,跟着这人就去了。

   凡事例外必有作妖,这人别的不走,一路直奔西面的富贵人家住所。难道他是使节所排出的奸细,和荣城之中的个别人员有交往。可他越走,周围的景色越熟悉,这不就是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悄悄找个位置躲藏起来。

  黑衣人落地,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燃起了烛火,有人开了门。

  这不是戚风吗?刚刚听他说要回将军府,怎么在此与人私会?这人还是从公馆之中出来的。戚风难道与外人有阴谋,来谋害少将军的,越是这么想,宁柏心中越是不安。若是贸然去找少将军,又没有这两人勾结的实锤,倒显得他小题大做。

  宁柏潜伏过去,一跳到了屋檐之上。还好这时候巡防营的人不是走的这条路,否则被逮住了,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屋内落下门闩,有座椅挪动的声音,倒水声音。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道:“收到你的信息,我就从四方城赶过来了,今日刚到。你可曾给他说了,我会来此?”

  戚风道:“还不曾说,只是提起。若是将你引荐给少将军,这时候反而不好,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肯将你推给少帅,比起少将军来说,还要妥帖。”

  男人道:“我父亲曾与黄老将军有过交情,听说他已经回到了荣城,我打算去拜访一下他。可又听人说老将军病了,不见外客,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戚风道:“志高不怕路远,如今才走了第一步,你就想要退了,怕是不能了。”

  男人道:“也未曾想过退,都这样了,我也无退路可言了。”

  戚风道:“夫人如今可安排妥帖了?”

  男人道:“她是个没福气的,受了许多的苦,如今撒手不管了,留下我一人形单影只,倒十分对不起她。”

  戚风道:“人生多别离,大丈夫不必太介怀了,节哀顺变即可。老夫人可安好?”

  男人道:“如今好些了,都安排妥当了,我才敢一路过来。”

  戚风道:“如今有一个不甚好的消息,要与你说一声。”

  男人道:“再不好的消息,我也都听过了,如今还有什么坏消息能够得上?”

  戚风道:“林一亭同学下狱了,罪名是谋害李师车。”

  男人几乎跳了起来,又强自镇定,道:“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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