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宁有些瑟缩地躲在角落里，心中百般滋味交杂，一时不知道情之所以，耳边是秦氏的冷嘲热讽，江晗雪的滔天怒骂，还有花丞相一点都不遮掩的失望，让花忆安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眸子低沉。
在也看不出当时一舞倾城的神采飞扬，如今的她，甚至连个平民人家的姑娘比不上，至少别人能找一位如意郎君，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略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屋内气氛压抑，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而秦氏慢慢地靠了过来，顺势坐了下来，名为安慰，实为嘲讽地道：“二姑娘还真是可怜见得，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哎，实在是苍天无眼，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毁了。”
江晗雪在一旁听了，脸色更加不好，只不过是碍于花丞相在场，并没有直接发作，只是冷哼了一声，不知可否。
秦氏继续假情假意地哭着，“也不知道是哪个贼人，不过也是，二姑娘怎么半夜出去了？就算是有事情，半夜出门也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干出来的事。”
花蕊宁听了心中更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坠，江晗雪虽然恨她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任由他人辱骂而不能还嘴呢？
更何况当初的忍气吞声是为了花蕊宁的藏拙，而花蕊宁如今没有了一丝的利用价值，自己这样做又是何必呢？倒不如与她挣上一睁，自己这半辈子的老脸才算是没丢光，堪堪留一点颜面还能苟活。
江晗雪这般想着，直直地站起了身子，道：“我竟不知夫人是怎么看出我家蕊宁是自己出去的？为什么不想想贼人是怎样将她掳走的呢？我看这件事甚为蹊跷，说不定和当初柳姨娘的死有关系呢。”
秦氏大惊失色，当初柳萱儿的死确实和自己挣脱不开的嫌疑，但是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只是误杀，但如果被戳穿了的话，她也是百口莫辩。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和自己更是没有一丝的关系，虽然自己很希望花蕊宁消失，让自己的女儿入宫，但是这次事情确实不是自己所为。
如果江晗雪真的破罐子破摔，撕开这脸面，花丞相若是两罪并罚，就不说自己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定然是没了，就连这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这可是谋害皇妃的大罪啊。她可是担不起。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尝做过这些肮脏的事情，倒是你，蕊宁出了这种事情，你非但不安慰，还在一旁怒斥怒骂，何尝是一个良母所为？我看不过是最毒妇人心，蕊宁这孩子真命苦，虽生得一幅好模样，却遇人不淑。”
江晗雪听了怒从心中起，自己培养了花蕊宁十几年，好生教养打扮才成就了如今一笑一倾城的花蕊宁，她自己作贱自己，毁了她的一辈子，难不成自己闹一场，骂一顿都是不可以的吗？
她冷笑了一声，道：“好，你说我是毒妇？你却也不想想自己，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心中不清楚吗？这次柳姨娘的死你敢对天发誓说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
秦氏脸色一变，没有想到江晗雪竟然如此激动，有些无力地辩解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两人争吵的愈发激烈，简直是针尖对麦芒，不吵得不死不休不算了。而都没有注意到花丞相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先不提家中除了这样的大事，两个老人儿居然不想着怎么解决，反而闹什么窝里斗。
而且他也没想到这里居然那么多内幕，他沉了沉眸子，一言不发。
而花蕊宁把头埋得更深，心中十分失望母亲的失态，原本他们可以利用自己如今的弱势去博取花丞相的同情，可是经过江晗雪这么一闹，恐怕没有什么希望了。
花蕊宁深深叹了口气，几乎绝望。
而另一边江晗雪和秦氏吵的更加理解，江晗雪坐直了身子，冷笑道：“我且问你，你说我是毒妇，那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是否想过三姑娘的母亲，那样冷清纯粹的人居然活活的病死？”
秦氏脸色苍白，回头看了看花丞相，见他脸色未变才稍微有些平复。
“如果你不记得了，我想再问问你，还知道苏姨娘吗？她的吴侬软语如今却是你的催命魔咒吧。”
“还有早夭的三少爷，你真的忍心让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坠在古井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吗？”
秦氏又惊又惧，没有想到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全被她知道了，心中后悔没有早一点除掉江晗雪，面上却是一脸被冤枉的苦楚。
还没等她开口辩解，便听到花丞相带着怒气和质疑的声音，“你又是怎么想出这些个借口来污蔑她？你可有任何证据，如果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这样侮辱一个当家主母？”
“更何况如今蕊宁受了伤害，你非但不安慰她，在这里和秦氏吵，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明白你什么心思，是如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你做我的面就敢吵闹，若是我不在，岂不是更加放肆，聚众斗殴也未可知啊！”
“江姨娘，你成何体统？”
秦氏没有想到花丞相居然会为自己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了，花蕊宁没有了入宫的机会，花忆安皇上又不喜欢，那么只剩下自己的女儿了，花丞相当然要倾向于自己这一边。
秦氏这般想着，心中稍微有了底气。
“哎呀，老爷别生气，毕竟二姑娘这样，江姨娘也受了刺激，未免会胡言乱语，我并不放在心上的。”
花丞相冷哼了一声，怒斥道：“受了刺激就去看病，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丢人算什么本事？”
江晗雪脸色灰白，知道自己再争辩下去也只是丢人，于是屏气敛眉，不敢再说话，默默坐回了花蕊宁身边。
花蕊宁知道花丞相这样说，完全把他们当做了废棋，自知无回天之力，几乎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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