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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小说网 > 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祁景江隐 > 232 第二百三十二夜
 
第二百三十二夜

祁景抱着冰棍似的江隐,感觉一股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蛇一样从每一个孔窍往身体里钻,不过片刻就冻得他牙关咯咯哒打颤。

他低头看了眼,江隐闭上了双眼,脸上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霜花,看着更加不似活人了。

祁景艰难的拿手揩了揩,把江隐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与他满足的叹息同时响起来的,是李团结的冷嘲热讽:“好一对苦命鸳鸯。”

祁景:“....”

“生同寝死同穴,小两口双双下地狱,你们也算得偿所愿了。到了地下请阎王爷帮你们结个阴婚,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祁景头都大了:“你在说什么屁话?有时间阴阳怪气,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办吧。”

李团结笑吟吟道:“你作死,倒要我帮你擦屁股?是我按着你的头往棺材里塞的?”

祁景道:“那你就行行好,闭上嘴,好歹让我在死前清净一下。”

李团结果然不说话了。

棺材不停的晃动,不知被抬向何处,祁景的肩臂轻轻撞着棺材板,竟产生了一点奇怪的睡意,好像在摇篮中一样。

“嘭”的一声,他的头不知磕到什么地方,像一记警钟,激灵灵把他敲醒了。

不对。

绝对不能睡过去。这么低的温度,睡过去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祁景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盯着眼前的黑暗,最初的颤栗早已麻木,冰棺像温水煮青蛙一样麻痹着他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终于被放了下来,祁景这才想到,棺材的外面还缠绕着一层坚固的铁索。

如果出不去,不需要一夜,再过几个钟头,他就要活活冻死在这里。

等到第二天早上打开棺材,他们才会发现这里凭空多出了一具尸体。

外面有轻微的人声,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但这棺材板太厚,传到人耳朵里就像蜂子一样嗡嗡作响,听不清在说什么。

祁景只剩心口一点热气,全凭意志坚持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挨到没声音了,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冻在了江隐身上的铁索上。

操....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在东北用舌头舔铁栏杆的传说,满心悲壮的把手撕了下来。

呲啦一声,浓郁的血腥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祁景清楚的听到自己的皮肉发出了丝帛之声,瞬间就疼得面目扭曲,冒出一身热汗。

他抱紧江隐,深吸了两口气,又把另一只手扯了下来。

李团结适时的刺了一句:“清醒了?”

祁景的声都抖了:“...这他妈简直是在上刑。我告诉你,这要是在旧社会,我绝对能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

李团结道:“别想着英勇就义了,看看你的棺材板打不打得开吧。”

祁景试探的推了一下,并不是想象中的纹丝不动,棺材板发出了一丝牙碜的轻响,再一用力,相对明亮的灯光灌进了棺材里,居然给开了。

...谁将棺材打开的?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棺材,把江隐连着铁索也拽了出来,从嘴里呼出几口掉着冰碴的气,才有功夫抬头看看这是哪里。

头顶的穹窿高低起伏,无数钟乳石一样的岩石静悄悄的往下滴着水,把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周围森冷异常,一个人也没有,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口棺材,像一个空荡荡的山洞。

江隐并没有像他一样浑身冻的邦邦、硬,他的皮肤触手软滑,冰凉的像一条蛇,祁景心里七上八下的,抓起他的手钻木取火一样来回揉搓着取暖,往自己刚有一点热气的胸口、塞。

两只手都被搓热了,刚掀开江隐的衣服,就听李团结戏谑道:“不合适吧?”

祁景一点也不亏心:“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黄色废料!我这是正常的救助行为。”

李团结悠悠道:“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再刺激他了,不然...”

话未说完,祁景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天旋地转之间,就被按在了地上。江隐骑、坐在他身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无机质的盯着他,仿佛在打量着到口的一块肥肉。

祁景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早在揉搓间沾了他满身,对于一个饥饿许久的江隐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难以抵抗的诱惑。

“我就知道....”他很是释然,“来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

他忽然怔住了。

江隐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扑上来,他只是看着祁景,轻出了一口气。

祁景不敢确定似的:“江隐,你....”

江隐开口了,他的声音细弱嘶哑,却出自一个完全清醒的人:“...还好你没事。”

祁景的喉头哽住了。他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句话。

江隐表现得那样平淡,好像他们从没有经历过分离,但话中又有那样明显的如释重负,好像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他。这样的矛盾,这样的深沉,不亚于砒霜裹着蜜糖,总能让人不知所措。

祁景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在自己心底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他忽然想,要是早遇到江隐了,他阅读理解一定次次第一名。

江隐和他对视了一会,目光移向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嘴唇动了一动,好像要说什么,唇侧却忽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他没有动,五指却突然攥紧了。

祁景干燥,滚烫的唇瓣颤抖的贴着他的,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但那种剧烈到近乎痛苦的情感,仿佛通过这一个动作尽数传达了过来。

短短的几秒漫长的不可思议,祁景退开了一点,低声道:“江隐,我好想你。”

热气在咫尺之间打着旋儿,两双唇近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像吸铁石似的“啪”的贴上,吻得如胶似漆。

但祁景只是停在那里,垂着眼问:“怎么样?”

他的脸色青白,显然还没从冻死人的低温中恢复过来,颊边却染上了一抹突兀的红,长睫下的黑眼睛碎光闪闪,兜不住满心的温柔,却发狠似的带着点侵略性的直视着江隐的眼睛,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江隐双唇动了动,吐出一个气音似的字:“麻。”

祁景:“....”

他有点破功了,强挂着一点咬牙切齿的笑:“哦?还有呢?”

江隐没有说话。

祁景终于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压抑到这一刻终于爆发,要不是江隐还坐他身上,他下一秒就能跳起来:“就这??就这???”

“江隐,仨月了!仨月了!我们这么久不见,你惜字如金一句话打发我也就算了,连我亲你,你也...仨月了,你还没想明白?你当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我说了至少有,一二三四五六...”他数不过来了,“不知道多少遍!我恨不得把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塞到你脑子里去!雷声再大也该听见了,你还应了的!你呢?你呢?麻!谁...谁问你物理感觉了?”

他越说越委屈,喉咙抽抽嘴唇打颤:“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是什么心情!开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后来想明白了,我怕你出事,再后来我看到你了,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我...”

他说不下去了,垂头丧气的坐着,只露出乌黑的发旋。

江隐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祁景深吸了一口气,心说咱不跟木头计较,气沉丹田的蹦出一句话来,归纳总结了所有中心思想,“我想问问,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

江隐没有看他,他眼中的污浊逐渐褪去,露出黑白分明的底色,像一副不近人情的水墨画。

祁景发觉,他的气息并不平稳,额头渗出一点汗意,好像忍耐的辛苦。

他说:“我不知道。”

祁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三个月,他只换来了这样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不知道?”他几乎有点疲惫的轻声道,“江隐,你也太狡猾了。没有你这样吊着人的,是死是活,你一句准话也不给我。”

江隐说:“祁景,我不骗你。我实在是...”他顿了顿,“想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祁景好像有点明白了。

江隐和吊着人玩的渣男不一样,应该说他和普通人都不一样,他作为傀儡婴出生,在世事蹉跎中体会到了酸甜苦辣,人间百态,亲情,友情...唯独没有爱情。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正是最可悲的地方。

祁景几乎有些挫败了。他觉得自己像霜打的茄子,江隐就是那没有缝的鸡蛋,他一腔热血,满心赤诚,也敲不开那么厚的铜墙铁壁。

他自暴自弃的抱住了江隐,有气无力的把下巴搁在了那瘦削的肩头,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或许只是在固执的剖白自己,绝望的希冀能将那份炙热的感情传过去哪怕一点点:“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想你,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一遍又一遍,固执的呢喃着。

江隐忽然轻声道:“别说了。”

祁景僵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不会痛了:“讨厌?”

“我不舒服。”

祁景苦笑一下,自己都震惊自己的死皮赖脸:“我不说,就不存在吗?我的感情,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不管我说还是不说,只要我在你身边,只要我看着你,你就应该能感觉出来啊...我喜欢你,江隐,喜欢得藏不住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江隐一只手拦在了他胸前,他好像真的很苦恼似的,微微蹙起了眉:“别说了,祁景...真的别说了...”

他另一只手按着胸口,沉声道:“我心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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