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得去？”晋牧听力很好，我电话里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然后轻轻浅浅地，问我意思呢。
“去吧。”我知道他不情愿，但这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轻轻劝了句。“走嘛。那别的不说，我们帮他找了女儿，那他于情与理都该请我们吃饭，这不能省。”
好吧，其实我还是担心宝宝，得亲眼看到孩子无恙，才能把选在半空的担心落回到肚子里。
我心里的小九九，估摸着晋牧一眼能看破。他以手扶额，微微感慨了句，嘴上说女人麻烦，但身体还是挺诚实地，到了李德沐给我们地址的小区。这是一有些普通的中高档小区，绿化不错，小区也和很安静，我们走到一栋坐电梯上了十六楼。不过在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阵有些刺耳的争执。我和晋牧面面相觑，犹豫着，我轻抬手略有犹豫地敲了敲门。
是这家没错，因为我听到了女人的谩骂声，这声音我挺耳熟的，就宝宝她奶奶。
一大爷出来把门打开，穿着件开衫的背心，没有放我们进来，只用身子堵门，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地，把我看了个透彻。他还特认真地问我们是什么人，还找谁……
“我见过你，你之前在幼儿园门前晃悠，想把我孙女带走。怎么，还找上门了？”老婆子听到动静，快走几步过来，看到是我，瞬间燃了。
“妈，你误会了。人姑娘叫迟早，是我的邻居兼学生，听说宝宝不见了特别担心，还帮着一起找呢。”李德沐听到动静，赶忙牵着宝宝过来，小女孩除掉脸上脏兮兮的，其他都还好，泪眼婆娑地看我们。
“阿姨，你也在找宝宝吗？”她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应该刚刚哭过，我瞧得心疼，赶忙蹲下身子把孩子抱在怀里。“是呀，宝宝去哪里了？我们特别担心你。”
小丫头应该被吓坏了，只冲我可劲儿地摇头，却什么都说不上来，皱巴巴，委屈兮兮的。
“是吗？”老妇人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她产生我不是个好人的刻板印象。我知道她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她，就这样僵着也挺好的。
“那既然宝宝没有事情，我们就回去了。幸亏有惊无险。”我本来想着怎么也得蹭顿饭，要个谢谢，或者再不济喝杯茶，聊个天什么的。但女人往哪里一杵，弄得周遭气氛尴尬得不行，这点眼力劲我还是有的，就该脚底抹油闪人。
“你不是说要坐坐，还要请吃饭吗？”我有眼力劲，晋牧没有，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这只情商就这么低，竟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时候不早，我就不打扰了。”在李德沐的懵逼中，我干脆退了一步，顺手把门关上。
等电梯的时候，难听的谩骂又从里面传来。
“你这丫头，就是一赔钱货！我让你好好呆在彩票店，你呢，只把我话当成耳边风了？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赔钱货！”
“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或者知道你是女娃，就把你打掉。省得现在看着心烦。儿子，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女儿真没用，不能传宗接代，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你看看他那个妈，整天不搭调地在外面忙忙忙，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在外面偷男人呢！”
我听着，不自觉地眉皱成一团，就差冲进去跟他理论。
只被晋牧捉了衣领。
“不与傻瓜论长短，早早，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他捉了我，正好电梯开了，一下把我塞了进去。我知道晋牧说得对，我刚才要冲进去是有些太冲动了，但就没法把心中的不爽压下，腮帮子都气得鼓起来！
“小敏和宝宝真不幸，有那么个苛刻的家人。”出了电梯，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想起温和漂亮的小敏和单纯可爱的宝宝，特别替他们不值当，身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往日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李德沐虽然是好人，但耳根软又怕事，当然不会跟着女人一起欺负她们母女，只我估计也未必会帮人出头……
跟着这样的男人，我替她觉得可惜。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晋牧有微微眯眼，问了我个略显奇怪的问题。大抵是我说得太义愤填膺了，所以他也想听听我的态度？
我微微往心里默了默，他既然真想知道，我也可以摸着自己胸口、特认真地告诉他。“首先他这样懦弱的男人，永远不会成为我老公。所以这假设其实不成立。其次，如果真的那么不幸，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会离婚，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辛苦地养孩子。委曲求全，这四个字听着容易，只我，做不到。”
我一字一顿，说得既认真又严肃。
不只是原则问题，而是事关重大，我忍无可忍。
“也是。”晋牧不置可否，我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奇奇怪怪地冲我笑笑，这特么对，鬼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将手微微搭在我的肩头，催促我回家。
我们走到出租屋的楼下，住在下面的房东见到我们回来，可激动坏了。“同学，你们快些上去，我刚才看到警察上楼，似乎出了事情。他还说你回来，有情况跟你了解呢。”
警察？
我一脸懵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经常和人警察打交道呢？只他找我有什么事，我横竖琢磨不出来，刚准备摇头，不想被晋牧怼了句。“你，又闯祸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懵逼的同时，脸上再添大写的无奈。什么叫我又闯祸了，我特么良民一个，还能闯祸说？
“我……我不知道。我们先上去看看。不过先说好，我没做错事，你不许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是什么锅，我都背的。”扔下这句话，我一路小跑上楼，晋牧在后面跟着，走得不紧不慢。
我出租屋的外面，果然站着一队警察。人不多，四五个站着，瞧那阵仗，他们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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