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素最鄙视的就是圣母婊，让我同情李德沐，再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对不起……这事情我还真干不出来……
“下来。”我还在低声嘀咕特别不爽的时候，晋牧却突然提醒我说。
下来？
下来去哪里？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让我下来？
得亏他稍微地动了动肩膀，才让我想起自己还在他的肩头上，赶忙乖巧地从他身上落了下来，特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但被他眼眸注视得浑身都不自在，只能憋屈地冲他笑笑，干瘪瘪地笑，特别不好意思的那种。
“那个，那个……”
“我先做正事。”晋牧清了清嗓子，略微有停顿，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大老鼠，再指了指我。“我先料理了它，再来料理你。”
额……
他……他认真的吗？料理这词，真要这么用？
没有着急处理，晋牧先晃动口袋，似乎在掂量大老鼠的重量，“像你这么大的一只，如果把皮剥了，我大概可以给早早做条老鼠皮带……”
“我不要。”我是土鳖，还没有用过老鼠皮带，但那画面感杠杠的实在太醉，我觉得如果晋牧真准备了这样一根送我……
我不会觉得还好，也没法不接受他的礼物……那我以后只能，每时每刻都穿连衣裙。
对，那种不用系皮带的连衣裙！
“说吧，为什么是李德沐，你找到他，帮助他的研究，为了什么？”晋牧将口袋变成笼子，半透明的，我看到大老鼠冲他吱吱地叫唤了好几声……
怎么，他还懂鼠语了？
他懂我当然不会介意，只是希望稍微照顾到我的情绪，帮忙给翻译个……
不过依着我对晋牧的理解，让他翻译这事情太难，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倒是白儿轻轻轻轻地叹了口气，非常遗憾地通知说，“这只大老鼠也看上了李德沐的研究，只它非常明白地知道，所谓的人格分裂和重塑，才不是人类的荣光，它会毁灭整个人类。而它，非常乐见其成。”
“不，不会的……我的研究，不会毁了人类……”
李德沐听到我们的聊天，虽然神情迷茫彷徨，但还是煞有其事地替自己辩驳。“不……不会的……我的研究不会毁了人类，它是造福呀……我……我想让他们摒弃身上的缺点，仅此而已……”
他的初衷，是把那些诸如软弱、胆小、害怕等等不良的性格从整体中剥离出来，然后进行改造，重塑之后的人坚毅果断，智商高，情商高，没有任何缺点，听着非常完美，但却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这种隐患，不是来源于研究完成度能有多高，实现的可能和风险都不重要……真正的隐患，是它的出发点就错了。生而为人，不是为了完美，而是既然为人，就一定有缺陷，有不足……
那一部分看上去是缺点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人性。
我难得想得这么深，这么透彻，也没有预料到，李德沐竟然还不如我，他现在表情痛苦，模样怔愣……
“可是，你失败了。”晋牧出了口气，非常善意地提醒大老鼠。“我已经叫了鬼差过来，想想你下去怎么和冥王说吧。他要怎么处置你，是她的事情。其实，你所谓的计划，我根本不想理会……”
“关键是，你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晋牧打断老鼠的话，却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到了下面再想吧。”
我觉得晋牧一定掐好了时间算好了点，伴随着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在地上，就有一队鬼差走来，走在前面的黑无常从晋牧的手里把大老鼠接了过去，放在手里提了提。“大人，冥王有事情交代，让您什么时候下地府一趟，和她好好聊聊、说说哦。”
“我知道了。”晋牧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再是摆手，那那些家伙送走了……
不过有小声嘀咕句，大概是说不知道那老巫婆找自己做什么。
看来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上下级的关系，始终不是很友善呀……送走鬼差，这地方只剩了一已经废掉的李德沐，他虽然还能呼吸能喘气，但没有精气神的模样，和一具行尸走肉点区别都没有。
“他归你，还是归我？”晋牧悠悠地看了李德沐一样，大概觉得已经废成了一滩烂泥的家伙，他也不想搭理。我稍微地出了口气，也把目光落在白儿的身上。
白儿把娃娃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轻轻抱住。“他现在这模样，与其说交给我，倒不如任由其自身自灭，反正都是一死。你怕把你手弄脏，我又何曾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瞧白儿这句话说得，我算是听明白了，她只管李德沐是不是恶人有恶报，才不想自己受累善后，还要挖个坑把李德沐埋了。
她觉得麻烦。
感觉到晋牧还是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白儿再是摇头，继续补充说。“当然，我只是这么说说，而且善后的事情还不用你我动手，已经有人，等着呢。”
白儿说得笃定，我又是个好奇喜欢追根溯源的主……
“进来吧。”白儿再招呼了句，我顺着她看向的方向瞅过去，看到丁梦瑶犹豫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还是披着那个长长的斗篷，拖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尾巴，像老鼠也想蜥蜴。脸上爬满皱纹，再看到李德沐之后，眼睛都在发亮……
“我把他，交给你了。”白儿拍了拍手，说得那叫一个轻巧。
丁梦瑶点头，瞧她那副模样，已然跃跃欲试。
还说，我们的大恩大德，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
她应该还有一肚子的感谢要说，只晋牧冲她轻轻摆手，白儿在旁边补充说。“李德沐交给你，我们也挺放心的。你，你不会让他好过的，对吧？”
丁梦瑶点头，眼里闪过一抹狠绝、锐利。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
这一点，我们很容易地达成共识，在李德沐的哭嚎声中，我们走出下水道。
外面的天早黑漆漆了，这地方又非常偏僻，没有行人，只有一两盏的路灯，一闪一闪露着昏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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