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此分道扬镳。”白儿轻轻耸肩，倒是轻松豁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经常笑，但这笑容倒是最轻松最简单的。才是她这十五十六岁的年纪，最应该有的笑容。“我记得你上次的警告，你警告我，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知道的。”
警告？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只一脸蒙圈地看着晋牧，他不回答我，只低头看我，我一双腿刚才被老鼠咬得不成形状，虽然不疼了，但想着又各种洞各种血淌，心里不自觉地发毛……
看到晋牧目光凝重看我，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种想要躲的心理暗示，我把裙摆往下挪了挪，妄图挡住自己腿上的伤口。
“别动。”晋牧皱眉，冷声胁迫了句。
虽然自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被晋牧这么一说，下意识地身子一僵，停在那里。只窘迫不安看他，声音也一颤一颤。“那……那有事吗？”
又被晋牧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看得我一颗心悬吊吊的，不自觉地提到了半空中。
他没回答我，只把身子蹲了下去，冰凉的手轻轻缓缓，落在我的伤口上。
“疼……”
我下意识地提醒说，只瞥见他眼里的细致认真，只能惴惴不安地把心忧落下，眼睁睁地瞅着，在他的轻抚下，我的伤口一点点恢复，慢慢平缓下来，到最后竟和没有受伤的一样。
没有狰狞的伤口，甚至连块疤都没有。
只是他的眼里，似乎比之前多了抹疲惫。
起身的时候还有些趔趄，我瞧着情况不对，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晋牧顺势把我往他怀里一拉，再伸手抱住。“行了，这样就不用去医院，如果你怕老鼠有瘟疫什么，方便可以去挂号什么，虽然不一定查得出来，但可以买个心安。”
查什么查，那些又不是一般般的老鼠，都是做鬼的玩意，身上可能带着做鬼的邪祟，也不可能带着普通老鼠的瘟疫。
我也不想给自己买心安，他……就挺能让我安心的。
“咳咳。”大概是我们这碗狗粮实在是齁得厉害，真真把白儿刺激到了……小姑娘又没有好脾气，非常强硬地表示，要把打翻狗碗……她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们，她还在现场，秀恩爱什么的，换个片场！
我害臊，还要脸，连忙从晋牧的怀中逃了出来，脸上露着窘迫，满藏小心……
“算了，我告辞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保证此生此世，永不再见。”白儿抱拳，非常贴心地补充说。
我以前是不待见白儿，也得她很危险，再见面说不定也没有什么好事情，能躲就躲着也没有问题，只好歹说两句漂亮的客套话吧？哪有一上来就直愣愣地说，说什么永生永世再不见面……
她这话说得，情商够么？
当然也不是我吐槽，只摸着良心说，情商这东西搞不好白儿还真没有……
毕竟，小姑娘直肠子，又很少和人打交道，这么不谙世事，也算情理当中。只还是出言把她叫住。“那个……那个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决绝坚定地觉得，李德沐是凶手？还有……为什么这事情，你一定要掺和？”
白儿将身子回转过来，默默地问我一句。“这，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我被困扰很久，很想知道答案。
“我不会让小敏蒙冤的。”白儿这人干脆，从来想到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转弯。“小敏小时候救过娃娃，把她从垃圾桶里捡出，给她洗干净，缝补好，换了新的衣服，再好心肠地送给了福利院。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娃娃选中了我，让我做了她的奴仆，为她服务。”
“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小敏，那时她已经结婚生子，可活得得并不幸福，被生活的杂事所累。我和娃娃会偶尔帮帮小忙，照顾照顾。之后她出事了，我觉得李德沐不能置身事外，加上你又住在他的隔壁。”
“所以，你就找到我了？还一口咬定李德沐是凶手？”白儿没必要骗我，再说她那时真的花了好大的功夫，带着小鬼拼凑好小敏零碎的亡魂，让她可以去地府投胎往生，不至于做沦落人间的孤魂野鬼……
没想到，她还挺重情谊的嘛。
“当然，我那时也没有觉得人一定是李德沐杀的，只是觉得可以从他的身上要得那么一丢丢的线索。”白儿稍微一顿，再是顺着刚才的话，徐徐缓缓往下。
只事情到底是李德沐做得，总归露出蛛丝马迹让白儿查到了，然后就依着她快意恩仇的性子说，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由着李德沐逍遥。
这，她还真做不到！
虽然因为白儿的偏执，促成了真相的水落石出，不然李德沐这样的，肯定可以仰仗家鹿全身而退，逍遥着不受牵连，而他所谓的实验还得继续下去。那人类的毁灭……
好吧，我说得大了，简直不是我饿的台词。
如果可以选择，我……我应该会直接搬家，让白儿找不到我，这事情爱找谁找谁……我，我请她别找我！
虽然最后坏人可以绳之以法，但过程，真真不堪回首。
我平心静气地想想，都宁可自己从未遇上！
白儿说完告别之后，非常乖巧地与我们告辞，说永生永世不再见面……她穿着白色裙子，抱着洋娃娃转身，缓缓往前走，嘴里念着唱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唱的童谣。
“妹妹背着洋娃娃，穿过庭院去看樱花。”
我不知道是谁说分别总是感伤的。但……但我去他大爷的！这样的一幕从未让我觉得感伤，听着毛骨悚然的歌词，配合黑漆漆冷飕飕的四周……
这特么只剩了恐慌！
她以恐怖片来得，还要以恐怖片的方式去……
我对白儿，也相当服气呀！
“行了，回家吧。”晋牧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瞅晋牧的意思，寻思着他应该会打算寻一辆鬼车来接我们，只一瞬就可以回出租屋的那种……
他山人自有妙计，我捡个便宜也不错。
只回到出租屋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直接黑了脸，二话不说地进屋把门关上，顺带着还往墙上贴了一张符咒，虽然知道这东西没有用，但我还是理直气壮地朝外吼了一句。“你不许进来，我生气了！你哄不好！”
“生气？”
晋牧小声地嘀咕了句，虽然他生活时间非常长，生活阅历也足够丰富，但这不足以让他拥有揣摩女人想法的能力，尤其还是我这种从来都不会按照套路出来的妹子。
果然他并没有清楚我的套路，只是稍微地吐槽一句。“之前不还好好的吗？生气，生哪门子的气？”
他问得没毛病，但说得我瞬间火了，那时不爽，直接燃了，虽然隔着门，但并不妨碍我，冲着晋牧一通谩骂。“你还问我生哪门子的气，你也不想想，你到底做了什么，招惹到我，惹我不爽了？”
外面的晋牧停了停。“我想不出来，你说。”
他一向直来直往，怎么想怎么说，也不会顾及到我的感受。更是往我已经点燃的火上，浇了一罐柴油，瞬间烧得我，一触即发。“我问你，你为什么么和白儿一起瞒着我？做钓饵那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记性不错，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消磨我的记性，竟然还记得要和晋牧算账。
“哎。”我听出来了，那边的晋牧挺无奈的。
那他服软态度好地给我道歉，我……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我明显太不了解晋牧了，他并未因为我的话觉得羞愧，或者要就那样的行为进行解释……
不但如此，他还理直气壮地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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