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听到里面有动静，念念从里面走了出来，咬唇把遮着自己脸的布放了下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猜想她脸露出时的惊艳。
瓜子脸，大眼睛，柳叶眉，高挺的鼻梁和樱桃小嘴。这些都是传统审美里，大美女的标配……
可，劈山鬼还是忍不住地埋怨了句。“怎么这么丑。”
他说完，整个空气都安静了，现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大大的尴尬，尤其是冥恪，她咳嗽了声，指了指站在旁边正在找地方回避的执杖鬼。“你，现在、立刻、马上，把这家伙给我带走，带得越远越好，事情搞定之前，我不想看到他。”
虽然冥恪的话，是有那么些过分，但劈山鬼真的不适合在这继续呆着。
我觉得，一定是他很有本事，不然依着他的智商，没法在地狱那么复杂的地方混……
他不但智商不行，情商也堪忧呀。
劈山鬼刚走，念念眼里就落下泪来，话语迷茫彷徨，近似于自言自语。“所以，我真的这么丑吗？”
好吧，虽然刚才劈山鬼的表现是有那么些情商低，但是吧……
但是，但是真的。
就虽然那些五官拆开看，都很漂亮，也符合一贯的审美，只非常不幸的是，当它们和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非常不协调，特别奇怪，并非是原来想象的模样……
不但不漂亮，而且很奇怪。
冥恪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拿了一面镜子，放在女鬼的面前。本来就不协调的五官，配上因为火烧变得狼狈不堪的面容，真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甚至，比原来更吓人。
念念脸上写满愁容，我看着尤为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劝更好。不过突然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什么，赶忙把之前冀玥给我的剔骨刀拿了出来，“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人……也不是认识，我知道一个人，她是专门给死人敛妆的，说不定她能有法子修复你的容颜。恢复到以前漂漂亮亮的模样，甚至都不用借助别人的五官。”
“真的吗？”念念眼睛一亮，一下燃起希望。
“可我找不到她……”我当然不是故意的，不过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晋牧，“我们就在派出所见过一次，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有办法找到。”
我说得认真且走心，鬼都能追踪寻味，这套本事，晋牧已经给我表演过很多次了，算是常识中的常识。我把剔骨刀默默地拿了出来，递到他们跟前。“那小姑娘之前一直带着它，肯定会在身上留着些气息，我们可以寻着味道，把人找着。”
“行。”冥恪单方面地把事情决定了，不过左右看了看，稍微有些不爽，“早知道我就不让那两家伙走了，现在好了，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
跑腿的事情冥恪做不出来，晋牧靠在墙上，也是一副懒洋洋，没精打采的模样，他慵懒随性，一看就不会降低自己的格调，去做那样的事情。所以，这重担难不成要落到我身上。
可是，我又不是厉鬼，寻着气味找人的本事，我没有呀。
所以，我只能重新把目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盼望着谁能做出妥协。念念倒是挺想去的，只她的那副尊容，我……我真怕她去，别把小姑娘吓死！
到时候变成鬼，不知道还能不能敛妆。
“我把诺诺借给你，你去找她。”我看出晋牧的不爽，但他退了一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诺诺捞了出来，一下扔到我面前。诺诺借势爬到我的身上，上了我肩膀。
我叹了口气，从他把诺诺扔出来的那刻，我的结局已然注定了。只能轻轻点头，恩了一声。“行吧，那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把人带回来。”
冥恪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滚了。
甚至她还一把将晋牧拉了过去，似乎有悄悄话要同他说。晋牧起身过去，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就这么被打发了？
“真是不懂，凭什么他们可以等在原地，让我跑腿。”诺诺开了鬼道，可以让我们快些。这里早就习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再看到各种各样厉鬼穿梭来往，听他们各种惨叫，我都司空见惯，只催促诺诺快些，别耽误事情。
鬼道的出口，还是在拘留室，冀玥到底是杀了人，估摸着得呆上一段时间，那几个小女生已经出去了，取而代之地是几个模样狰狞的中年妇女，冀玥脸上挂着伤，应该被她们动手打过。
我不能贸贸然从鬼洞里钻出，只能和诺诺商量了下，以冀玥朋友的身份，说想探监，和她说会话。
因为之前的英勇事迹，导致警局很多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是个乖乖女，所以干脆答应下来。给我安排了个房间，不过说只有半个小时，让我把握时间。
“好的。”我甜甜点头，干脆答应。
想着半小时时间挺紧张的，所以我捡着重点，和冀玥从头到尾地说了通。还把剔骨刀放在桌上，一本正经地问她，这不是她的东西。冀玥低头看了眼，慢慢将头抬了起来，目光如炬般地，落在我的身上，说话也是慢慢悠悠。
“这是我的东西，所以呢。”
虽然她的态度非常冷淡，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被拒绝，但我现在别无选择，毕竟已经答应了冥恪，虽然不至于说立下军令状那么上纲上线，但也差不多，如果我没法带着冀玥回去的话……
我觉得，我应该要么被冥恪用嫌弃苛责的目光虐死，要么她就得把剔骨刀送到我的手上，让我自己操刀动手……
天地良心，我没有这金刚钻，不能揽这瓷器活儿。
所以我从一开始直到现在的打算，就是要把冀玥请回去，这种事情只能指望着专业人士来。诺诺也跟着我一起进来了，她干脆爬到了桌子上，我要拦着的时候，已经晚了。
冀玥只轻飘飘地，看了桌上的诺诺一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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